他不能抛头露面,尤其是这种人声鼎沸的场合, 庄白书口罩帽子齐全地戴好,默默跟在许笙身后。
蒋昭晨眼尖地马上看到了他们,大步走了过来,他眉目俊挺,笑容坦荡,落拓不羁的气质此时又增添了几分成功人士的味道,他拍了拍许笙的肩侧,笑道:“许笙,好久没见了,可真让我想的。”
许笙回握,“好久不见。”
庄白书眼睛瞄着他那只手,pēn_shè刀子似的。
蒋昭晨目光落在庄白书身上,嘴角忍不住扬起来,他伸出手,调侃道:“呦,这不庄大明星么,这晚上也没见着有太阳啊,怎么把自己遮得这么严实。”
庄白书心里这个来气啊,他伸手跟蒋昭晨较劲儿似的握了握,笑道:“蒋老板,我和许笙今晚本来要出去约会,一知道你新店开业,二话不说立刻推了约会也来给你捧场,够意思吧?”
这左一个约会右一个约会的,蒋昭晨看他挑衅那个样儿,哭笑不得地指了指他,“看你那幸福的样,可便宜你小子了。”
蒋昭晨让他俩喝好玩好,又起身去招待别的熟人。
两人去吧台要了两杯酒,找了个角落的座位,他们没去舞池,只是颇有兴趣地瞧着台上的驻唱,偶尔这种灯红酒绿的体验,他们虽然不感兴趣,却有些新奇的意味。
庄白书呆时间长了就有点腻味,周围声音太吵,他想跟许笙说句话都费劲,他不再看那些奇装异服、蹦蹦跳跳的舞池,而是专注地看着他家许笙,边看边撮一口酒,品味似的。
然后他就发现,许笙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喉结一个劲地鼓动,即使在这么花花绿绿的灯光之下,他还是发现了许笙脸色不大对劲。
庄白书瞬间精神了,他去摸许笙的手,发现无论指尖到手心,都冰凉一片。
庄白书立刻警觉,他站起身,抬起许笙的下巴,紧张道:“许笙,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许笙明显一愣,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事。”
庄白书急了,许笙就是那种有事也闷着不说型,这他能放心吗,“这叫没事?你是不是发烧了?你别硬挺着啊,咱们先出去……”
“不,不是…”许笙连忙打住,却反过来安抚他:“我只是……有点紧张。”
周围很吵,但庄白书还是听清了,他没明白,怔愣道:“紧张什么?”
酒吧里的音乐声突然戛然而止,舞池中舞动的人纷纷停下,驻唱摁下了话筒,也从椅子上跳下来,闪烁的灯光好像被控制而止,全场陷入黑寂。
人多的地方先是传来一阵喧吵,但很快就停了,庄白书在黑暗里握住了许笙的手,纳闷道:“怎么回事,停电了?”
一柱光束从黑寂中亮起,直直地映了过来,庄白书猝不及防被闪到眼睛,他抬手挡上眼帘,又不舒服地慢慢睁开。
然后他就看见,许笙从怀里地掏出了一个绒布小盒,仔细辨认后又调转了一个方向,僵硬的手指险些把它落在地上,他哆哆嗦嗦地打开小盒,露出了里面的钻戒。
细小的碎钻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发亮,折射出几瓣美妙的光辉。
许笙满脸通红,在全场的注目下,朝着那个面色震惊的男人,单膝跪了下去。
庄白书感觉那一刻自己的心跳骤停了。
周围喧闹的起哄声和尖叫仿佛都被隔绝到耳膜之外,他能感受到、听到、看到的人,只剩眼前这个人,让他脑袋上血管突突直跳,让他全身血液都腾涌起来的人。
许笙耳尖都红透了,周边的声音渐渐沉静下来,他深吸口气,打鼓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先前准备好的句子全忘没了,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这事打不了退堂鼓,他精心筹备了这么多天,决不能在这时候出差头。
许笙抬头看着他,哆哆嗦嗦的嘴唇抿了一下,他鼓着勇气,真城地说:
“我……我很爱你。”许笙握着绒盒的手都在颤,“谢谢你没放弃我,无论以后会经历什么,我们都不分开,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始终如一地爱你,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天。”
“请你……”他顿了顿,下定决心地用力说道:“请你跟我结婚。”
许笙忐忑地保持那个姿势,脸上烫的像火烧了一样,没等他等到庄白书的回答,手腕却被握住,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拉了起来。
那人拉着他,只说了一句:“今晚大家的酒,都算到我账上。”
酒吧里瞬间爆出鼎沸的欢呼,灯光重新旋转起来,似乎是被这种喜事渲染,人们欢呼雀跃,气氛一时被推到了顶点。
庄白书刚要领许笙离开酒吧,却突然被蒋昭晨拦住了去路。
蒋昭晨咧着嘴角笑了一下,“我估计着,你们现在需要找个地儿休息吧。”
许笙只一直低着头,庄白书在前面咬了下牙槽,挑眉道:“有话快放。”
“楼上有间豪华包房,还没有人用过呢。”蒋昭晨悠然以暇地笑道:“要不你们当次头客,尝个鲜?”
他们随着服务生上了三楼,喧闹的声音渐渐被隔绝开来,两人刷卡进房,屋内的暖风就已扑着面目袭过来。
没等进主卧,庄白书突然转过身,把他挤到门墙的夹角,他深吸口气,哑声问:“今天来这儿,全是为了这个?”
许笙喉头干涩,耳朵通红,结巴道:“……是。”
“是为了给我惊喜吗?你不是不喜欢众目睽睽的场合?”庄白书眼眸炙热,嘴角又隐隐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