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东西,他顿时没了兴致,道:“不吃了,我们去闻风楼吧。”
沈红川连忙拉住他:“别啊,现在还早,再坐一会吧。”
明烛这才坐下,随意看着满桌子精致的糕点,才似乎想起了什么,沉思着对沈红川道:“红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定要如实回答我,不可有半句假话。”
沈红川道:“红川说过,绝对不会对师兄有任何欺骗。”
他语气情真意切,差点就要竖掌立誓以表诚心了。
明烛认真地看着他,道:“我胖了吗?”
沈红川:“……”
明烛从凳子上站起来,微微张开手在沈红川面前转了两圈,衣带翩然,宽大袖摆和衣摆上的金线海棠花几乎要飞起来:“你瞧瞧,我是不是胖了?腰?肩膀?还是腿?”
沈红川:“……”
明烛捏了捏脸,蹙眉道:“难道是脸?不应该啊,我看着倒是没什么两样,呐,红川?你说。”
明烛的换洗衣物都在周负雪储物链中,沈红川也懒得去拿,便连夜让人给他做了几身衣裳出来,此时明烛身着一身烈焰红衫,领口袖摆和衣摆处全都用金线绣着大片妖娆的海棠花,奢靡华丽至极,宽肩窄腰,身段颀长,这副霞姿月韵之态,哪里和胖挨得上边?
沈红川上下打量半天,道:“胖?师兄为何会觉得自己胖了?要我说,师兄还是太瘦了,和七年前没什么分别,还是要多吃些好的长点肉。”
明烛半信半疑:“……是吗?”
沈红川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明烛此人性情温吞,若是不是大事,往往都是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说好听点叫随性,难听点便是怠惰,沈红川之前跟在他身边长大,还从未有被他这般反问质疑过——即使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沈红川拽着他的衣袖将他扯到自己身旁,漫不经心地为他整理腰上的佩玉,脸上嗔着笑,道:“师兄连我也不信吗?”
明烛没看见沈红川眸中翻腾的专属魔修的戾气,转身拿了几个糕点放在嘴里,含糊道:“没胖我就放心了,等我们从闻风楼回来,一定要找个地方吃上一顿。”
沈红川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桌上敲打,柔声道:“好。”
两人草草用完饭,走出住所时,陆青空和周负雪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看到他们出来,周负雪立刻迎了上去,道:“师兄。”
明烛“哟”了一声:“这么早啊。”
沈红川站在后面,一身蓝衫,衣饰花纹竟然和明烛身上的一模一样的,他脸上戴着半扇面具,姿态温雅地拢着袖子。
陆青空看明烛这身招蜂引蝶的装扮,皱眉道:“你就让他这么出去?说玉城那么多人,你就不怕他被人吃了?”
沈红川道:“去个闻风楼罢了,坐马车片刻就到,哪里有人有机会瞧见他?”
陆青空面有菜色:“你觉得他头一回来说玉城,会老老实实地坐马车吗?”
果不其然,他这边话刚说完,明烛就朝沈红川道:“红川,海棠花好像都开了,我们边赏花边走过去吧。”
沈红川:“……”
陆青空道:“你看是吧?”
沈红川冲明烛点点头,笑道:“好啊。”
陆青空连忙道:“你疯了?”
沈红川胸有成竹,道:“不必担心,在说玉城还没人敢惹我沈家的人,我只要在旁边看着,不会有人不要命地主动招惹他。”
陆青空幽幽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
陆青空指了指一旁,道:“我说的不是别人招惹他,而是他……”
沈红川顺势望去,便看到石阶下的明烛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男人,而明烛正笑吟吟地站在他们面前,用唇在手指上一点,如同花魁抛花般屈指一弹,为美色所迷惑的男人们顿时发出一声带着兴奋的低吟。
周负雪在旁边拼命拉着明烛:“师兄,师兄!那些都是男人!”
沈红川:“……”
陆青空幽幽接完下面那句话:“……而是他去主动招惹别人。”
沈红川:“……”
明烛:“哈哈哈哈!”
周负雪:“师兄——”
沈红川忍无可忍,快走几步拾级而下,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扯下来扣在明烛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与此同时,他微微转头,仿佛滴血的红sè_mó瞳冷冷一扫,围观的人瞬间如鸟兽散。
明烛十分可惜:“哎,别啊,我还没玩够。”
沈红川凑到他耳畔低声道:“你还想不想去闻风楼了?”
明烛顿时安分了。
闻风楼在说玉城主街的尽头,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高楼,整个五洲的情报玉令、书籍卷宗,只要和消息有关的,全都是从此流通出去。
据说闻风楼整整三十五层高楼整年通宵达旦,灯火通明,这些年来高楼上的灯盏从未熄灭过,即使深夜也有人来人往,久而久之,闻风楼也被人称为“不夜楼”,成为说玉城的主要路标之一。
明烛跟着沈红川走了一路,因为带着面具无法到处撩骚,只好变着法子地折腾路边的海棠花,片刻功夫他头上发髻就插满了一簇簇娇艳殷红的花枝,风骚到不行。
周负雪和陆青空都觉得丢人,纷纷离他八丈远躲着那些路人复杂的眼神,装作不认识此人的模样。
不过沈红川就不同了,他脸皮厚得了明烛真传,饶是路人在一旁指指点点,他依然面不改色,还会帮明烛挑选哪朵花花瓣多、戴在哪个角度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