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德烈缓慢而清晰地:“不去。辞职。”
瓦里安:“你在星际间天然地是最好的探险者。boss不会放你走的。你如果继续锁在家里,只会变臭掉而已。”
安德烈定定地望着他身后:公寓物业维护机器人收到联网的防盗警报乘电梯赶来了。
瓦里安后退一步,恬着笑脸跟物业机器人解释:“我是他朋友。我们这是闹着玩的。对吧?安德烈。”
机器人刻板的脸上写着两个字:不信。
安德烈云淡风轻地关上门。
整个世界顿时安宁下来。
次日清早,和以后的半个月里,瓦里安每天跑到他家催他去上班。
安德烈和格蕾丝boss表明心迹,说他不愿意继续从事星际调查的工作。
隔天他就转职成为执导者,负责带新人。
这逻辑,他服气。
安德烈起身洗漱,刚刚走到客厅,门铃响了。
瓦里安拎着一袋早餐站在门口:“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差不多回到正轨上来了。我明天出任务。以后就不来叫你了。请个机器人管家可比我周全多了。”
安德烈迷糊着眼应道:“嗯。”
瓦里安跟进去,在冷灰色调的玻璃餐桌上摆好食物,一边和他闲谈:“看到你现在这副邋遢的样子,我也忍不住会怀疑,你是怎么混到这岗位的。”
安德烈在洗漱,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意思是瓦里安这么年轻就任职中级调查者也很可疑啊。
执导者、调查者、审判者和研发者理论上是平级,尽管调查者总部的执行管理人是执导组的组长。
瓦里安:“他们说你是格蕾丝boss的嫡系,刚来这儿的时候跟随的高级执导者就是她。”
安德烈坐到餐桌前吃早饭:“嗯。”
他还不满三十岁,刚刚升任高级调查者,又因病转职成执导者;在一群大腹便便沉稳持重或者因公负伤外貌狰狞的中年人中着实有些出类拔萃。没人议论才奇怪。
瓦里安试探道:“听说她辞职是因为你的缘故?”
安德烈几口吃掉鸡肉卷,起身去更衣。
他脱下睡衣,挂在衣帽架上,滑开衣柜门,取出最外层的浅色衬衫披上。
胸膛结实。
穿衣镜上映出一个略显颓丧的青年,头发凌乱,鼻梁高挺,下巴上冒出疏于打理的青色胡茬。
穿越时间的三角恋2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莫泊桑《一生》
八年前,安德烈还是一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对未知星域充满探索欲。
他怀着一腔热血,加入调查者组织。
因为在理论和实战测试中表现优异,他被分到高级执导者格蕾丝的小队。
格蕾丝完美地符合人们对严厉女教官的所有期望。
她要求他们遵守各星系不同的条约和法规,通读之后写出摘要和心得体会;执行调查任务要按照一定的流程,书写调查报告时更要条理清晰格式规范……
这些条件让实习调查者新人们叫苦连天:仅仅是读完那些枯燥冗长大同小异数量惊人的星法就不知得到猴年马月。
安德烈三天后就写完体会:“了解星际公约和各系星法不是常识吗?不过小心一点,就不会发生星际纠纷。”
安德烈在小队实习和初级调查任务中成绩出众,引得一身好仇恨。
但格蕾丝依然对他十分严格。
他更加努力,总是在任务前做好周密计划,调查中严谨而不失果决。在别的队员们抱怨任务复杂时,他已经雷厉风行地出发了。
格蕾丝对他仍旧没有好脸色。
安德烈困惑不解。他从来是长辈们的掌上明珠。
他不知道:格蕾丝一介女流,能成为总部最年轻的执导者,全靠一贯高标准的自我追求。
她生来是体质强健的阿尔法族人,接受的是严苛的精英教育,不自觉地就按自个的标准来要求别人了。
安德烈绞尽脑汁地想改善格蕾丝对他的态度。
在一场主题为健康和教育的性知识讲座上,他顺手偷走了欧米伽信息素样品,俗称阿尔法族人的催情剂。
下次他去交调查报告的时候,就把信息素当香水似的洒了一滴在手腕上。
他等了两分钟,确定用量不多没有引起特殊反应,才走去她的办公室。
却没想到,来做报告的研究员为了避免信息素挥发,导致阿尔法族人产生混乱,临时变更了样品组分。
安德烈拿到的是低挥发性的渗透型信息素样品。
也就是说,不会对他以外的人产生明显影响。
那一场报告在他记忆中格外漫长。
信息素使他体温升高双目无神蠢蠢欲动。
到出门时,他大腿上已经被掐出两片青紫色挫伤。
现在回想起来,大约是从这时开始,她对他的态度越发苛刻。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乱动别人的东西是相当危险的,尤其是贴有危险品标签的不明物质。如果还是要动,那就不要畏畏缩缩,索性全都洒上把她扑倒啊。)
安德烈换好衣裳,一身落拓地出门。
瓦里安已经不见了。
安德烈感觉奇怪:今天瓦里安没有蹭他的飞艇去总部,也许是要准备调查任务需要的资料。
安德烈启动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