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速离开。
他一身银色铠甲,骑于马背之上,身姿挺拔,气势刚健,正义盎然,让人一看仿佛就移不开眼。
“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顾醒不由得感叹一声,硬生生将目光从卫岭身上,转移到即将出战的众士兵身上,只见他们个个精神十足,整洁干练,完全没有仓促之间的慌乱,光士气便能压人一筹。
不愧是卫家军,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卫家治军严谨,军风极正。能与这样的人并肩作战,顾醒觉得自己幸运无比,仿佛是攒了几辈子的好运气。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边关虽然荒凉却无比广阔,连带他的心也跟着开阔了不少,也许正因为常年居于京城,囚于书本之上,没有真正走出来看看,所以眼界狭窄,一味钻进了死胡同,只会想到儿女情长。
当拿起刀剑,踏上疆场,才发现这世上比感情更重要的远有很多。
顾醒想到接下来扛在肩上的责任,再回望整个军队大营,好像一瞬之间有些明白了卫岭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非是我什么都不怕,而是我有自信承担一切后果,生死于我而言,十一岁便见惯了,所以心里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
一个人的内心,是慢慢强大起来的,顾醒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能够与卫岭比肩。
“我走了。”卫岭骑着马过来,顾醒抬起头看他,“早点回来。”
卫岭忽然笑了,“你这样子,好像望夫归来的小妻子。”
顾醒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有个正经的时候?”
卫岭又是笑,“顾小七,你怎么这么可爱?”
“把那个小字去掉,再不许说我可爱!”
卫岭心情愉悦地应了一声好,调转马头,走到了队伍的前方,后面的士兵跟着他缓缓而行。
“等等!”顾醒看着这五百名士兵,突然从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违和感,那种违和感非常不对劲。
从一开始接到卫青的消息,他心里就隐隐有种奇怪又莫名的感觉,如今看到卫岭的带兵人数,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连跑带冲赶上了卫岭的战马,“卫四,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卫岭停了马,“什么事?”
顾醒急急道:“这恐怕是个圈套。”
卫岭挑眉,从马背上下来,“何以见得?”
顾醒道:“垫海在淮州以东,因有一处广袤富饶的湖泊而得名,因此又叫鱼米之乡。这个地方虽然位置偏北,却处于大燕北境腹地,周围有军事重地环绕,历史上从未在垫海有过兵家之争。”
卫岭点点头,“没错,不过这次粮草被劫,不是在垫海,而是从垫海到苍溪的路上,沿途有太多机会让北狄下手。”
“但有一个问题,这条粮草补给线之前从未出过事,其中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它的地理位置。如今北狄被我们三面夹击,他要袭击我军粮草,必然要秘密潜行,人数不会太多,而且是我大燕腹地,北狄人须得乔装易容,再加上淮州附近州县密集……”
顾醒一条一条地数过去,更加论证了自己的猜测,“他们要劫粮草非常困难,如果是我,我会在袭击成功之后,将所获粮草就地烧毁,一粒不剩。因为这些都带不走,烧了跟劫持一样可以达到目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断我军一时补给,造成人心恐慌,赢得一线机会。”
“所以呢?”卫岭微笑地看着顾醒,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顾醒没注意到卫岭的异常,自顾自说:“很显然,这就是一个圈套!北狄能秘密突破我军包围,抽调出来的人数肯定有限,这么有限的人数,根本不可能将那些粮草带走,更不可能送进黎阳、汇水等地,既然带不走,为何不烧掉?还等着咱们带兵去追?”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卫岭说出了答案。
顾醒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卫四,咱们可不能中计啊!他们引你离开,很可能是想截杀你,或者不是截杀,而是劫持,拿你当人质威胁宣宁侯,教侯爷难做!他们惯会用这种阴险招数!”
“但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卫岭充满自信,“如果是想截杀我,他们定然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虽然我身在成郡,任务是防守成郡,挤压北狄的生存空间。但要对我动手,在汇水等地做个套子引我出营便可,不必搞劫粮草这么大动作。因此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我,而在于成郡,这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他们想拿下成郡。”
顾醒一下醒悟过来,“正是如此,粮草被劫但没被毁,甚至刚好离苍溪不远,目的就是想要引你去追。而前方战事紧张又急需大量粮草,一日不可断绝,必然要派人紧急补送粮草过去。成郡守将就你和卫青,这两件事都必须让熟悉西北地形、有战斗经验的人去做,你和卫青必然会各领一头,如此成郡这边就没有将领了。”
卫岭伸手摸了摸顾醒的头发,“但是他们忘了,成郡还有一个顾七。”
“你别这样说,想到这是北狄的阴谋,我这儿手脚都发凉,怕守不住成郡。”顾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注意到卫岭在他头发上用手指打了个结。
“放心,我一早就派人去告知我二叔、三叔,他们也要举兵支援的。”
“你一早就……”顾醒大吃一惊,“怎么会?为什么我不知道?”
卫岭反问:“你没瞧见这两天卫之一不在么?”
“我哪注意那么多?卫青要是不在两天,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