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回。
他找到那些挂了灯笺的灯树。看着其中一盏笑道:“烦请九公子帮我拆开看看吧!”
慕容九帮他打开一看,瞬间脑仁儿疼:“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
江玉楼知他对不上来,笑了笑,自己便对道:“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呵呵,此诗此夜,似乎不太应景。再帮我打开这只看看。”
说着,他又指了一盏灯,慕容九帮他打开第二盏灯上的诗笺:“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蕈色寒......”他脑子疼炸了也对不上来,江玉楼又自己对道:“孤灯不明思欲绝,卷惟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九爷被晾在一旁,脸红悲叹,空对满树情笺拆得对不得,枉被逼读十年书,扪心自问,颇惭愧。
他又随手拿过一只打开,一看,笑道:“这句我知道!记得你也曾对过的。”
慕容九把诗摊开给身旁的江玉楼看,江玉楼看了诗后一愣。
许久后,他眼睛氤氲的看着慕容九,念出来的的声音似乎微微在颤:“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慕容九这方对着江玉楼举着灯笺,全然忘了此时江玉楼不可见,旁人只以为他是举着灯笺对空气,正如他对面的这位,就是江玉楼身后的那位姑娘,她定是误会了慕容九是要与她对诗。
“公子真巧!你这诗是我这诗的后半句。”
那姑娘一举手中的灯笑道:“我刚才刚拿了前半句,你便对我举出了后半句。缘分呐!”
慕容九愣了愣,看了看江玉楼。
江玉楼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姑娘,笑道:“南玉姑娘?”
只是那姑娘听不见也看不见。但江玉楼依旧礼貌的对她笑了笑。
那姑娘刚想冲慕容九过来,就听一句高喊:“小九!”
只见与慕容九常日厮混的那三位,正搂着一帮懂香春的新欢旧相好,就冲这厢招手拥过来。
“凄凉呀……一个人来逛花灯呀?”元笙对慕容九啧啧怜悯道。
慕容九心骂,你们这帮眼瞎!九爷我身边有个傲骨才情的江玉楼!
乔丞之道:“赏灯无美人相伴岂不大憾?乔兄我给你带了一个,如何?”
慕容九看了看身旁的江玉楼,对三厮笑道:“不劳三位费心,九爷我今夜就孤身了!”
宋离岸挤过来:“逞论小九爷这一身铜臭的身价不说,就您这fēng_liú倜傥的相貌往那儿一站,到哪儿不得掀起一阵狂蜂浪蝶。来!姑娘们,陪九爷逛逛去呀!”
宋离岸和元笙说着就簇拥一帮姑娘挤上来,一群人推推嚷嚷就要拉慕容九走,他们自是看不到他身旁的江玉楼。眼见着一个个自己透明的身形里穿来穿去,江玉楼皱起了眉头。
慕容九心知江玉楼本就不喜欢嘈杂,再被这么一闹,就要身形闪走。
“谁要你们陪!”慕容九一把拉着江玉楼撇开了人群,往别处就跑。
三人在身后笑道:“嘿!跑什么呀你,又见鬼啦?”
慕容九后来才想起来,江玉楼根本不用自己紧抓着跑,他根本不会被挤着,反倒是自己,牵着空气跑起来的样子很是怪异。
但他当时没想太多,只知道情急之下就拽着人跑,像是生怕抓不住就将他挤丢了一般。
江玉楼只任由李承璘拉着自己跑,然后反手将手握紧了,一路无话。
那晚,慕容九看着江玉楼就立在自己房中窗前,看着圆月,不动,不语。
看他那般,慕容九心中竟是有些心疼,闭了眼睛不忍再看。
他感觉江玉楼有些靠近,但他没睁眼,索性躺在榻上假寐。
只是觉着他几番靠近,又疏远,又再靠近,似有犹豫。
他行走无声,举动无风,他分明是无息的鬼魂,可慕容九却在那一刻,感觉到了他真实的存在,他的犹豫,他的徘徊和靠近,以及最终还是无声的离去。
江玉楼离开后,慕容九躺在床上,回忆起那个常常在窗前站着出神的白衣公子,月入窗阑,盈盈一身,何等的玉人。
记得与李承璘那一世,他一直是水色青衫,像一幅画卷中走出来扶风清骨般的玉公子。
可惜璧玉易碎,他死去了。
他们把他绑起来,双手绑在身后,想要侵犯他,他开始害怕,猛然想到了李承璘,一股倔强的守护感逼得他愤怒,于是便开始大骂那些qín_shòu。
qín_shòu!畜生!龌龊……他将自己一生都不会骂的秽言脏字全都轮番骂了个遍。
那帮人听的气愤,便狠毒的打他,他本就体弱,又负着伤,经不起打,但他倒觉得是个解脱,只宁愿被打死,于是便骂的更厉害。
那些人便一直的踢打他,他便一直不住口,那些人听烦了,最后用衣服蒙住他的头,也不在乎他有没有被闷死,继续一直的打他,很久后才发现他早咽气了,大约被蒙上头后不久就已经死了,死的时候眼睛还微微的睁着。
没有人听到,在他最后没下去的声音里,不断念着的两字。
“承璘……承璘……承璘……”
他被蒙了眼睛死去,故而死后三日三夜也看不清周遭事物,寻不得尸骨。
听说被死不闭目的人第一眼看到的人会死于非命,死者会还魂报复,那人最终会落个与死者同样的死法。
所以那个掀下他衣服的人撞上了他的视线,就难免信其有,生怕鬼魂索命。一群人就把他用红布裹了,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