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躲向何处,支吾道:“不,不是那样的,我们只是……我有些,有些怕他。”
阿笙早转过头去看向院中,并不作声。那少年已同七八人缠斗起来,灵活地在人群中飞来掠去,旁人武器尚未沾上衣衫,他手中钢针已射入对方要穴,顷刻间便倒地一片。魏二虎气得脸色发青,抡起九环刀喊杀上前,少年嘻嘻一笑,收起衣袖与他周旋。一把大刀虎虎生风,数次与他相去毫厘,吓得传志紧张不已。阿笙察觉肩上手臂收紧,淡淡道:“不必担心。”
传志已忘了身处何地,提心望着那少年道:“万一他钢针用完了,赤手空拳岂不危险?一定要救他才行!”说着便要上前,却被阿笙一把拉住:“先等一等。”这时,院中少年忽一声惊呼,险些被砍中胸口,传志回头急道:“还等什么!再不出去,只怕他——”他陡然停下,只因迎上阿笙眼睛,漆黑而沉静,没有任何情绪一般。
阿笙冷道:“不说他有没有危险,你要救人,至少带上兵器。”两人长刀、竹杖都被魏二虎拿走,只剩一把短小匕首,在大刀前占不了便宜,传志惊觉此处,忙道:“那怎么办?眼睁睁见死不救吗?”
阿笙浅叹一声,垂下眼睛道:“你只瞧见他躲闪,却看不见其他人不断倒地?魏二身上,更是给他射中七处穴道,再有一针,便要当场毙命。”传志愣住,再看院中,两人战圈之外,确有二十来人翻滚惨叫。又听阿笙低言:“他有两种钢针,你瞧见的是其一,另一种更细更短,魏二打得兴起,刀风凌厉,掩了短针声响,也不曾看见。他胸腹膻中、神阙、章门,背后心俞、气海,四肢太渊、涌泉七处穴道已伤。此人本能将魏二一击毙命,却费力缠斗许久,就是为了打这七处穴道,又不让人知觉。看他手脚动作,下一针怕是百会。魏二高他一尺有余,要打百会穴有些困难,这一针才迟迟未发。”
传志震惊不已,呆呆看着两人,分明是那少年给逼得节节退后,谁会想他顷刻便能取魏二性命。阿笙又要他看堂前两人,姚一正双手负后,冷眼旁观,南宫晚樱却双眉紧蹙,死死盯着少年手掌动作。“依姚一正功夫,恐怕第一针时,他已瞧得清清楚楚,却始终不动声色;倒是南宫晚樱数次转动腕子,定是想要出手,因忌讳姚一正而不敢妄动。”
“魏二虎不是他义子吗?为何不肯救他?”阿笙扫他一眼,没有回答。
此时魏二虎已将少年逼至墙角,拦腰一刀扫去,少年微微一笑,纵身跃起。只听南宫晚樱一声尖叫,拂动衣袖,头上发簪已然射出。她尚未收手,姚一正便欺身而上,五指成勾,□□进她手臂。
少年此刻身在半空,已抬起右手,九环刀上凛凛寒气逼向双腿,只此一瞬,绝不可错失分毫,他全神贯注,对外物不闻不见,猛向魏二虎头顶拍去。
发簪如离弦之箭,笔直地飞向他眉心。
传志松开阿笙,纵身跃出,徒手去抓发簪。
暗夜中,一高一低两处寒光飞射而出。
九环刀铮铮作响。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但听一声脆响,传志面前火星四溅。
他身怀青石山上成轻功,比他还快的人已经不多。
然而人怎能快过暗器?
一枚铜钱,一只玉佩,一根发簪,三样暗器在空中猛然相撞,火星乍起。
传志看得一清二楚,却来不及收手,一把攥住了这团火。他听到有人惊呼一声,随即便给一双柔软白净、带着香气的手握住了手腕。
墙角,九环刀横在少年胸前,再不能前进分毫。他的主人僵硬地站在那里,狰狞凶狠的表情凝固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已经死了。
少年轻笑一声,食指在他胸口轻轻一推,八尺高的壮硕身躯轰然倒下。
他跨过魏二虎尸身,走近院中两人,嬉笑道:“哥哥都要给人杀了,你还躲在屋顶不出来,他不过受了小伤,便关心成这副模样,我可要伤心死了。”
抓着传志的少女脸上一红,赶快松开。兄妹两人潜入青虎门,哥哥在明,她暗中保护,看出南宫晚樱神色不对时已有戒备。发簪射出的同时,她也将玉佩掷出,哪料传志忽然现身,竟徒手阻拦暗器,大惊之余,不及细想便跳下屋顶,抓住了传志手腕。传志不知此故,又惊又喜:“原来你也在这里!”
少女迎上他闪亮眼眸,,再不顾旁人在场,低着头拉过他右手,轻轻展开他五指,见掌心几处焦黑,嘴唇一抿,取出条素白手帕,一手扶着他手掌,一手捏着帕子将扎在血肉里的碎玉小心挑出,又将帕子翻转,轻轻缠在他掌上,轻声道:“已洗净了,这次不用还我的。”
传志想到风月阁中弄脏了她手帕,还傻乎乎地要还给人家,红着脸道:“我,这次,这次弄脏了,恐怕不好洗,日后我再买一条还你。”
少年揽过妹妹,笑道:“什么你呀你呀的,我妹妹芳名清宁,你叫她宁儿便是。”少女轻轻推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少年又道:“至于我,你叫哥哥也好,兄长也成,或者同旁人一样,叫我清欢亦可。”
三人身在敌阵,却旁若无人地闲聊,青虎门众人皆敢怒不敢言,退在一旁,偷偷看向堂前,想要主人发话,谁想堂前更是热闹。门主老爷子在夫人手臂上戳了五个血淋淋的窟窿,夫人跪坐在地,甩手将看不清数目的铁蒺藜射向夫君。两人打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