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胥颜目中太过清澈,凤绝不忍再说下去,只道:“神君,您脸色不好,去睡一会儿吧。”
本来因为凤绝的话想到十万年前许多趣事的胥颜突然见凤绝转移了话题,不由一愣,冷冷地问:“你要做什么?”
“只是想让您休息休息,凤绝哪也不去,在这陪着您。”
胥颜孤疑地看着他,坐在那里没有动。
凤绝从怀里拿出了帕子为胥颜净了手,见胥颜还不动,不由得抬眼以眼神示意,胥颜这才不得不站起身,凤绝立刻起身为胥颜抚了抚柔丝般的雪袖。只不过那双手留恋地多摸了一下。
凤绝伺候胥颜躺到病床上,直到感觉胥颜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
从回到幽冥山起,他的手一直都在颤抖,心脏被一寸寸撕开裂口,他的目光落在拐角的冰晶雕琢的书架处轻声叹息。
凤绝抬头,视线仿佛穿透了整个幽冥山,他看到外面已然黑云压城,天阴沉地仿佛要塌下来,黑云厚重比平时不知多了多少,此时的幽冥山比平时更加恐怖阴森。
果真就是逆天而行吗?
不,凤绝目光一凛,就算逆天而行又如何,今日我定要让神君重见天日。
凤绝抬手,一道无形的利刃割破掌心,鲜血像烟雾一样飘荡出来,凤绝双手环绕滑动,将血带缠绕成纷繁复杂的图腾,血图腾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像被褥一样盖住了胥颜的身体,凤绝从怀里掏出一块紫色的玉佩,放到图腾万图归一的元点,顿时整个图腾像活起来一样,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
天外传来了滚滚雷声。
凤绝以血画符似乎消耗不少神力,此刻已经面色惨白双唇干涩。以他十五万年修为抵抗真神胥颜的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还好成功了。
凤绝走过去搬起胥颜的身体,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将胥颜抱进自己怀里。
“神君……”凤绝说出口的话带出了薄薄的雾气。
十万年彻骨冰寒不离不弃日夜相守,凤绝岂是铁石心肠,只是舍不得,却又不得不舍,他不知道他将要做的一切会对三界和胥颜造成什么,可是他等这一刻等了好多年了。他还想接着等下去,陪着神君在这阴森冰冷的牢室里,即使永不见天日又如何,只要能够陪在神君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没有时间了。
凤绝小心翼翼的握住胥颜洁白的面颊,轻声在他耳边道:“神君,凤儿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该像傀儡一样生活,凤儿的命是神君给的,那么这一切就都让凤儿来承担吧。”
凤绝缓缓低头,将唇轻轻覆到胥颜冰凉的双唇之上,一瞬间,冰寒彻骨。
许久,一颗银白色珠子自胥颜口中飞出,很快钻进了凤绝的口中。
天空中突然传来滚滚雷声,震耳欲聋,雷电呈青紫双色滚滚朝幽冥山而来。
☆、凤绝2
幽冥山之外镇守的将士们均抬头仰望天之异象,乌云盖顶,雷电自周天汇聚而来且带有森严惩罚之势。
灵珠入体的一瞬间,凤绝胸口如炸裂般疼痛,他忍着剧痛将胥颜轻轻放回床上,踉跄着走出了冰牢。
站在冰牢门口,凤绝驻足回望,泪水顺颊而下:“神君,凤绝对不起您,不能放您出来了,您放心,只要三界之根消失,您以后便自由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每一步都好像走在针尖上,天边的雷电声似乎更近了。
戍守的将士面面相觑,不知这呈天之雷责因何而来。难不成是魔族来犯?但是界碑处毫无响动,这是怎么回事?
楼乾抬头看着威压至此的雷幕,眉头紧锁。
就在这一刻,幽冥山地底牢室入口突然传来爆炸声,众人纷纷回头向下看去。
浓雾未及散去,便燃起了熊熊烈火,一颗硕大的火球从地底缓缓升起,火球的火焰呈金红色,刺目而灼烤,凡是被烈焰火舌碰触到的东西一瞬间便化成了飞灰。
常年漆黑的幽冥山在这一刻被火球照射得亮如白昼,戍守的士兵第一次见识到了幽冥山的全貌,同时这一生恐怕都忘不掉此刻他们脚下光秃秃的山坡山脚之下,阴森可怖,遍山的枯骨。
火球暴涨的烈焰让士兵们无心再欣赏脚下惨烈的景象,他们只能拼命远离那越燃越烈的火球,生怕慢了一步便会化作飞灰。后方赶来的士兵训练有素地摆起了阵型,各个神色谨慎如临大敌。
楼乾看到半空中熊熊燃烧的火球的第一眼,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居然从那剧烈燃烧的火球身上感受到了凤绝的气息。
“全部撤离,禁止攻击!”众将听了楼乾的命令顿了顿俱都撤回阵法向后方撤离。
半空中漂浮的火球烈烈燃烧,越烧越旺。
火球散发的火光几乎染红了半边天,三界众人纷纷从四海八荒赶来,生怕错了过去。如今四海升平,八荒寂静,三界繁荣,十万年不见战事,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妖怪俱都无聊地紧,一有什么事情巴不得立刻就赶过去看看,更何况如今的天之异象来自西北幽冥山,三界谁不知幽冥山意味着什么,那可是魔族的界山!
但是若是魔族来犯,为何不见幽冥山鸣钟,而是这堪称祥瑞的火红焰火!
幽冥山下没人能够直视火球之焰,因而也无人能看清此刻被火焰包裹下的火凤一对翅膀展成保护姿态,两扇巨大的翅膀中间,一颗小小的灵珠正散发着银白之光。
天空中雷电之势越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