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道闻言一顿,想起看刚才兰息和沙桑那个剑拔弩张的样子,他虽然来迟一步却也猜的出来八成是为了陆鸣。
眉尖一挑,花无道说:“是啊,怎么?”
“可惜。”沙桑摇了摇头,那神色竟然真的像是惋惜至极:“你们走吧。”
说着,他手一挥,身后让出了一条道:“洛婴,送他们出去吧。”
“可是沙桑哥哥……”
沙桑背过身去:“不必多言。”
“哎,等等等等……”花无道一转身到沙桑面前:“你什么意思?”
沙桑也不避,玩味的表情与花无道如出一辙:“放你们走,听不懂?”
“哈。”花无道像是被沙桑气笑了:“你还没搞明白吧?你们在这里练邪功养邪祟,伤害无辜人的性命,要放也是我们放你走,不是你放我们走。”
沙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话里慢慢的放荡不羁:“听起来是像那么回事。那你觉得,凭你,你后面那几个小子,我若是不放你们出去,你们走得了么?”
“你——”花无道伸手揪住沙桑的衣领,几乎要怼到他脸上:“要不要打一架试试?”
沙桑毫不客气的推开花无道,理了理自己被他抓出褶皱的前襟:“我说了,不动天眼宗的人。洛婴,送客。”
“哎……”
花无道还欲再上前,却被兰息喝住。
“师兄,我们先走吧。”
“可是……”
兰息满面清冷,淡淡道:“走吧。”
名做“洛婴”的黄衫女子将兰息一行五人送到地宫门口,恭敬道:“几位公子,你们从这个门出去就可以离开地宫了。”
“各位公子莫嫌洛婴多舌,今日之事请诸位还是尽早忘了的好。我家尊主不愿与天眼宗为敌,若真有一日江湖相见,我们也定不会做出危害天眼宗的事。”
花无道眉间一紧:“你们这些邪魔外教真真是好笑,难道我天眼宗怕你们不成。”
洛婴但笑不语,摊开雪白的手掌:“公子,请吧。”
送走他们之后,洛婴回到殿内。
“沙桑哥哥。”
紫衣长老正端坐在桌前,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目色沉沉的凝着桌上的烛火:“送走了?”
洛婴点点头,娇俏的伏在案上,撑着下巴看着沙桑:“沙桑哥哥,我们是不是暴露了?”
“无妨,尊主的神功已经练到第八层了。部署了这么久,也该见见上面的太阳了。”
地宫大门一开,眼前立刻风云变幻。
陆鸣的脚刚迈出门槛,整个人立刻从幽暗的地宫现身于一间废屋里。
之所以说这是废屋,是因为入眼所见,处处是蜘蛛结网,尘灰漫天。屋里的桌椅倾倒在地,时隔多年依然可以看出桌腿被利剑斩断的痕迹。一侧的书架倾倒,满地皆是散落的书籍,几本书的书页展开,纸张已经泛黄,结了厚厚的一层尘土,书架上还有不少几道刀剑的砍痕。
陆鸣的额角突突一跳,他莫名觉得眼前这间废屋有些似曾相识,就好像他曾在这里伏案读书,曾在这里欢笑打闹。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间划过,身体里那股灼热又不合时宜的躁动起来。然而,还不待他多想,身后就传来一声闷哼。
他立时回过头去,就看到兰息抚着胸口,眉头紧皱,豆大的汗珠从脸侧滑落,然后竟似再也承受不住,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兰息!”
几个人被陆鸣一声呼唤叫的俱是一惊,再看兰息的状态登时围了上来。
陆鸣心头一跳,扶住兰息摇摇欲坠的身子,指尖刚落到兰息的腕上想要给他传递内力便被他反手扣住。
兰息靠在陆鸣身上,感觉自己的双腿正一点一点的被抽去力道。
他附在陆鸣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腿疾犯了。”
陆鸣先是为他话音里挡不住的虚弱而揪心,又听他说腿疾犯了,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会……江其琛的腿疾每月中旬才会发作,此时离月中还有些时日,为何会突然提前?
联想到方才他急怒攻心与沙桑打了一架本就凶险,又被沙桑掌间内力所击,只怕那时就已经伤了内里,又怕露出破绽只得强行忍着。
难怪他方才一直坚持要走,只怕是再不走这双腿就要支撑不住了。
陆鸣沉着脸,拦腰抱起江其琛就往外走。
花无道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陆鸣已经抱着江其琛不见了,他连忙招呼着书臣和浮生跟上,边追边喊:“哎,陆鸣!你等等,你知道这是哪!认识路吗你!”
江其琛脸上还糊着“兰息”的那张□□,看不出脸色。但不用想也知道,他那张脸此刻肯定早已惨白一片。他靠在陆鸣怀里,胸口闷痛,腿上无力,只能抬抬眼。
然后他就看见了陆鸣黑曜石般的瞳孔里一览无余的焦急和担忧。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江其琛想伸手拍拍陆鸣的肩头,安慰安慰他,但又实在是使不上力气。他微合着眼睛,状似呢喃的低语道:“鸣儿……别担心。”
陆鸣心里已经是乱作一团,江其琛突然犯了腿疾,又吐了血,他如何能不担心?他现在是又急又气,急的是现在身上没带药根本不能缓解他的不适,气的是方才自己为何没有阻止江其琛和沙桑缠斗,就那么任他为他人所伤!
一着急,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几分:“别说话了。”
等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