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望族沈氏的长孙女,加之天生便展现极强的修为天赋,她从一出生起便是天之骄女,可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在十二三岁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沈家被仇家算计,整个家族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沈氏嫡系死的死,逃的逃,整个沈家子弟所剩无几,南怀漪被迫更名改姓,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遇上柳寒衣,她的漂泊之旅才算是勉强安定下来。
沈家自出事起,南怀漪便再没有用过本姓,甚至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姓沈,但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她根本没有见过几次的女人,怎么会知道?她到底什么来头?
“你是什么人?!”
霍清苓却没有再搭理她了,径自走到段尘和重云跟前站定,她扫了一眼坐在重云身后的龚如雪,皱了皱眉又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轻叹了口气没说话。
重云是知道她的能力的,见她这幅模样一时着急,脱口而出:“你看到什么……”
话还没问完就被段尘一把拉住,几不可见摇了摇头示意他住嘴,重云这才惊觉自己莽撞了,霍清苓既然摆出这样一个表情,自然预示着龚如雪日后的遭遇不会太好,他这样当着龚如雪的面问出来,这让霍清苓怎么做,说还是不说?
收获了来自霍清苓的一枚白眼,重云顿时有些尴尬,随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段尘握在手里,他顿时耳根发热,甚至都不敢看段尘,就慌忙把手从段尘手里挣脱出来。
在他目光没有触及的地方,霍清苓意味深长地跟段尘对视了一眼,霍清苓清楚地看见段尘漆黑如墨的眼底,倒映出自己幸灾乐祸的神情。
另一边,南怀漪还想上前追问,不知道为什么霍清苓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竟让她心里升起巨大的不安,但她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柳寒衣制止了。
“别管这些人了,迟则生变。”柳寒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下令,“动手吧。”
“我看谁敢?!”霍清苓清亮的声音高喝,“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
霍清苓可不似秦岚湘那样的色厉内荏,能把江汀画舫开在槐州,甚至让之在整个西洲有一席之地,她可不是能让人随便拿捏的,手下自然是有些能人的。
随着她一声令下,乌压压一群人提剑执刀从青屏峰入口涌来,与柳寒衣的人对峙着,一时剑拔弩张。
看着瞬息巨变的场面,柳寒衣只觉一语成谶,无奈地发出一声叹笑:“都是命。”
罢了罢了,今日在场的人,几乎都中了蛊毒,时日也无多,龚家今日丢了大脸,总算是气数将尽,日后就算想,也再难重振昔日威风了。复仇的目的既已达到,柳寒衣倒也不是那么在乎是不是要见血,只不过……他原本是想给这些人一个痛快的。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呆在一旁的龚如雪突然暴起,甚至连段尘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提剑飞身朝柳寒衣冲去!
“阿雪!”
重云急的要追出去,却被段尘一把拉住:“他们之间的事,你别管了。”
重云顿时怔住,只见龚如雪出手极快,“流光”银白的剑身在他的手中竟出现了残影。
柳寒衣对他的攻击混不在意,龚如雪中了蛊毒,虽有重云的药压制,但他此刻强行催动体内真,骨灵草的作用便失了三分,这样做无疑是找死。
不稍片刻,柳寒衣身上已是伤痕累累,龚如雪一番攻势纯粹是泄愤,却是从没想过真要伤他。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龚如雪难得红了眼,手上的力道因为激动的情绪一时失了控,一剑刺向了柳寒衣的心脏!
柳寒衣难以置信地看着贯穿自己胸口的剑,他缓缓抬起头,似乎是有些认不出眼前的人来了,胸口传来的痛楚万分明显,但那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
而是因为什么呢?
柳寒衣努力不让自己去思考这痛苦的来源,他勾起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来,像他曾经做过很多次的那样:“……傻子。”
明明那么聪明却要故作无知,真是一个十足的傻子。
龚如雪胸中淤积的一股气顿时散得七七八八,他手上脱了力,剑也拿不住了,手一松,长剑“哐当”一声便砸在了地上。
“公子!”南怀漪朝柳寒衣冲了过来。
柳寒衣捂着伤口倒退了两步,栽进了南怀漪的怀里,他脸色发青,难看的厉害,不单单是因为受伤失血的缘故,更多的,像是长久地背负着的东西一时卸了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便再也提不起一点劲来。
“柳寒衣,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把我真正当做是你的朋友?”龚如雪看柳寒衣一副凄惨的模样,只觉得陌生,他眼睛红的厉害,却又固执地想要寻得一个结果。
柳寒衣喘了两下,平复胸口翻涌的血气,才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龚如雪面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漆黑的眸子里一片破碎的晦暗星光,他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弯下腰将地上的剑,动作吃力得像是一位七旬老人。他将剑插|入剑鞘,这才举步朝山下走去。
背影萧索,却带着少年人的傲气与倔强。
他自始至终没有再回过头。
第18章傻子
在霍清苓带来的人控制住场面后,鹿台山上恢复了一片暂时的宁静,柳寒衣的手下被人制住,相继捕的捕,抓的抓,也都所剩无几。
柳寒衣被南怀漪扶着坐在一旁的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