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过,不要碰我书房里的东西。”
江语霖手忙脚乱地解释:“我们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疏忽大意,不小心……”
桑钰道:“你们俩打闹了。”
徐言抢上前来,痛哭流涕:“老师,我们知错了,求你大发慈悲啊——”
桑钰看着他们俩不说话。脸色淡漠。
林月野刚开口想说什么,桑钰一眼扫过去:“你别说话。”
转过脸来继续盯着他们俩。
江语霖哆哆嗦嗦:“老师你别这样行吗……”
桑钰道:“面壁去。”
江语霖和徐言如蒙大赦,赶紧滚去墙角面壁了,桑钰淡淡道:“出去面壁。”两人同情地看林月野一眼,又奔去外间了。
屋里只剩两个人,一时静极,角落里寒梅的冷香越发浓郁,林月野扯出一抹笑容:“小钰。”
桑钰看着林月野,道:“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些什么吗?”
林月野只好跟他道歉:“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他们,损坏了你的东西。”
桑钰道:“怎么办。”
林月野道:“不然我给你亲一下,你就当这事过去了。”
桑钰:“……”
林月野道:“亲不亲,不亲就算了,你别后悔啊。”
桑钰羞怒道:“林沐!”
林月野:“在在在。”
桑钰道:“晚上滚回你自己的房间,不要再跟我一起睡觉了。”
“!!!”林月野赶忙凑上去,嬉皮笑脸地讨饶,“别别别,你看这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说,我一定照办。”
桑钰道:“你赔我个一模一样的盘子。”
林月野道:“这盘子……”
“是商代的。”
林月野道:“我上哪儿给你去找一个商代的盘子?!”
桑钰敛衣不慌不忙地在案边坐下,拿起搁在上面的几张纸,瞧了瞧,神色自若,看得林月野十分肝颤。
就在他快要缴械投降,答应晚上回自己的房间去睡时,桑钰突然放下那张纸,抬头看他,道:“这个玉盘是我用一幅东坡先生的墨宝换来的,不然,你也给我题一首词?”
林月野喜极而泣:“多谢小钰开恩。别说一首词,就是一百首我也能给你写出来。”
桑钰道:“不急。”他伸手举起桌上的两张纸,晃晃,“这是他们俩写的策论?”
林月野也随他坐下,道:“嗯,我让写的。”
桑钰道:“这上面的批语也是你写的?”
林月野道:“嗯。”
桑钰盯着两篇文章又看了一遍,微微皱眉。
“怎么了?”
桑钰道:“子路这篇文章我觉得写得很好,你的批语我不太苟同。”
林月野挑挑眉:“有意见?”
桑钰拿着纸指给他看:“这里,他剖析时弊很尖锐,但是准确,抓住了要害,可是你却……”
林月野道:“所以我才要给他批掉。”
桑钰眼光瞥向他,微微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林月野道:“这句话若真是放在考场上,考官一定会大怒,就算侥幸过了,呈到御前圣上看了也不会高兴的。”
桑钰很聪明,听他这样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又不知道该怎样反驳,林月野看他神情,笑了笑:“这就是政治与官场,其中曲折非亲身经历不能明白。所以当年我被起复召回时才会拒绝,真的应付不来,你若清廉,一定会招致祸患;若同流合污,又负了本心。”
桑钰闻言叹气:“一个满怀报国之志的少年入了官场,只怕收获的也只是满心的失望。”
林月野点头:“是啊。可是这是他们出人头地的最快的道路,就算黑暗也只能摸索前进。”含笑看向他,“幸好你没有入仕,不然依你这清雅高洁的性子,还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刁难。”
桑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你不认同那种温雅赡丽的文风吗?”
林月野道:“我认为文章最好不过朴厚无华,沉稳平实,过多的辞藻堆砌恐是累赘。”
桑钰道:“所以同样的两篇策论,你给语霖的评价要比子路高。”
林月野道:“嗯。”
桑钰又低头看了看两篇文章,道:“可是你不觉得文章贵在给人以精神上的陶冶吗?语霖的策论不如子路的更具文学价值。”
林月野道:“要什么文学价值?又不是诗词歌赋,其实写诗作词也要有风骨,不可一味追求叶韵与平仄。”
桑钰盯着他。
林月野道:“看我干嘛?”
桑钰移开眼睛,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比以前变了好多。”
林月野颇惊奇,心痒问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桑钰道:“你以前似乎十分擅长写那种绮艳的诗词,坊间很是流传,我初学琴艺时,弹的最多的就是你的作品。”
“这个意思啊……”没有听他提起关于他们俩以前是如何相识的,林月野微微失望,可是他不愿说,自己又不好逼问,只好急匆匆地笑笑:“以前年少轻狂,偏爱花间fēng_liú,现在大了,自然会变。”
桑钰只是点头,又翻了翻案上的其它文章,默默不语,林月野难得胸中郁结,也闭着嘴不说话,两人竟默契地沉默下来。
江语霖和徐言在外间面壁,却偷偷注意着书房里的动静,起初还有说话声,此时竟连一点声音都没了,徐言不解道:“怎么这么平静?先生他刚刚那么生气,怎么不见有吵闹声?”
江语霖道:“是啊。难道林公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