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婆婆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再抬起头,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去吧。”
说完就一步一步走进里屋,走得极为缓慢与无力。
屋里只剩他们三个人,叶净道:“阿婆精神好像不太好。”林月野突然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叶净在他旁边直接扶住了他,桑钰看过来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林月野道:“没事儿。小伤。”
桑钰道:“被狼咬到了?”
林月野道:“不要紧。”他冲桑钰笑,“你方才在山崖上,弹奏古琴助我们击退狼群,远远望去,暗夜里一袭红衣,真是美翻了。”
桑钰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轻轻咳了一声。林月野继续道:“真的真的,那风姿绰约,曲音流转,我一瞬间都要被你迷住了。”
叶净戏谑地望了他一眼,桑钰道:“别说了。”
叶净提醒道:“先干正事儿吧。。”
林月野看桑钰有些不敢看他,心里又像被羽毛轻轻骚了一下,听叶净提醒他,赶忙举袖掩饰道:“嗯,那什么,还是先干正事儿。带上工具。”
于是他们趁着夜色又去了那个山谷,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一堆灰烬。他们就地挖了个大坑,把所有人都埋了进去,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却依然弥散不去。
叶净拄着铁锹,站在墓堆上,道:“你们说,如果我们没有来到这里,他们会不会就不会惨死。”
林月野道:“谁知道呢。”
叶净道:“如果前几天我们没有去舍情山上找那个女野人,不逼她说出那些旧事,就不会激起她的怨恨,这些人也就不会被她报复了。”
桑钰淡淡道:“万事有因必有果。若非当初他们狠心烧死她的孩子,将她逼上舍情山,又怎么会让她积蓄如此深重的怨恨。”
林月野道:“这么说,阿婆岂非是起因?她炼制剧毒的药茶残害村中的女孩与妇人,导致村民太过重女轻男,那女野人当初承受了太多的期望,结果生了两个男孩,才有此灾难。”
桑钰道:“那阿婆心中的怨呢?她被卖到这里,三个女儿全部枉死,最小的那个女儿还是被村民活活烧死的,又当何论?”
林月野道:“无妄之灾,说不清楚。”
叶净气愤道:“你们这是推卸责任。”
林月野道:“我们不是根本原因。”
“……”
叶净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虽然开始族长还说要将老婆婆处以极刑,以告慰那些被她害死的孩子的在天之灵,但是现在村子遭受此灭顶之灾,一个村子的人几乎绝迹,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不知是让人该哭还是该笑。
林月野问老婆婆:“阿婆,你打算怎么办?”
老婆婆牵着小男孩,这孩子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怎么了,乖乖待在老婆婆身边,一句话也不说,阿婆看了他一眼:“这孩子不能离开我,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为了他,再活几年也不是问题。”
看得出这孩子精神孱弱,也必须要一个大人照顾,林月野一开始还真怕老婆婆没了希望恐不久活,这孩子也算是给了她一个生命的支撑。
林月野点了点头,又道:“村民的墓冢,我们只是简单埋了他们,阿婆你得空还是找其他人修缮一下吧。给他们立个碑,也算是尊重。”
老婆婆道:“好。”
叶净道:“那女野人报了仇,想必也不会再下山来袭击你们了,阿婆你想通了还是回村里去住吧。”
老婆婆道:“好,我会考虑的。”然后她把目光转到桑钰身上,桑钰踌躇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最后只得道:“阿婆你自己多多保重,我们……我们走了。”
老婆婆道:“走吧,该走了。”
于是他背起古琴,林月野背着广梓木,三人一齐转身,朝来路走去,桑钰忍不住回头,看到婆婆还在看他们,他想了想,转身对老婆婆说:“阿婆,你照顾好自己。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阿婆笑得慈祥又温柔,冲他们挥手,挥了好久。
三个人坐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一座小镇。
林月野道:“时候也不早了,找个地方歇下吧。”往前走几步,正好看见一间客栈,率先抬腿迈了进去。
大堂包括二楼来来往往都是来吃晚饭的客人,小二忙着招呼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们,于是林月野便来到柜台前,敲了敲桌子,道:“老板。”
客栈老板正忙着记账,听到声音抬起头,发现是三个从没见过的俊雅fēng_liú的年轻公子,看着装不似寻常人,连忙招呼道:“哎呦客官,几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肯定是住店是吧?来来来,随我来。”边说边从柜台后面出来,“这位公子怎么还抱着块木头啊,来给我,我给您保管。”接过林月野手中的广梓木,放在柜台前,然后亲自领他们上楼。
林月野道:“老板,生意不错啊。”
老板笑道:“还好还好。不知公子们打哪儿来啊?”
叶净道:“楚地。”
老板惊讶道:“哎呦那儿穷山恶水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几位去那儿干嘛?”
这老板很有眼色,看他们相貌俊朗,必是临安京城或是什么大地方来的人物,是以听他们说起楚地,第一反应不是楚地人而是从楚地来,像是游历间经过此处作歇脚之地。
林月野笑道:“有些事儿要办。那儿风景不错,到处都是梯田,春天的时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