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乐师?”
“对啊。”
“……”
看来白天的时候穆雨没认出来桑钰乐师。
林月野感觉有点淡定不能,想象一下刚才穆雨描述的,桑钰乐师少年时期那温柔和煦的模样,再想想现在他那清冷不可侵犯的样子……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穆雨接着道:“后来的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一个孤身女孩在京城,肯定是会被欺凌的。她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被打击得失去了斗志,一病不起,没两年就过世了。
穆雨听昭漱的话,真的去学乐艺了,她拜入汴京一家乐坊内,虚心求教,想着以后再见到他的话,也可以弹一首给他听听。
后来就是兵荒马乱的金兵南侵。她跟着人们开始逃亡,来到扬州,已经是七年之后的事了。
落魄异地,最常见的遭遇就是堕入红尘,穆雨作为一个容貌美丽又身兼才艺的女子自然也不能逃过此劫。
她在这彤云楼已经五年了,距离上次遇见昭漱,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年。
他们却再也没有相遇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穆雨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第16章清歌夜雨
穆雨望月叹道:“我很想他。”
林月野:“所以你想他跟你绑架我有什么关系?”
穆雨怒道:“你害死了我父亲!”
林月野虚心问道:“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不记得咱们俩有在哪里见过。”
穆雨低头摆弄着自己指甲,“所以说你们这些文人就是贵人多忘事。”
林月野谦虚道:“这可真是折煞我了,我算哪门子的文人?”
穆雨道:“我不跟你废话。反正我记得你是当年会考泄题案的主使,是害死我父亲的人就够了。”
她离开窗边重新坐回榻上,慢悠悠倒了杯茶,拿在手里却不喝,唇边始终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林月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暗自思忖:如今我受制于她,倒要顺着她来。也不知道桑钰乐师还有晚英怎么样了,两人无端端受牵连……不对,受什么牵连哪!听她刚才那语气,肯定是这么多年都心心念念着桑钰乐师,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什么时候认出来他,笑脸相迎还不够,何谈牵连?现在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脱身吧。
正想着,忽见穆雨起身,朝门外走去。
林月野道:“你干嘛去?”
穆雨道:“我还有别的事。公子就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再来和你好好算算账。”
林月野往前挪了挪,叫住她:“哎先别走啊,你绑了我一天了,好歹给我点吃的啊,把我饿死了怎么办?”
穆雨冷笑道:“这才饿了一天公子就受不了了?你可知当年我陪我爹进京赶考,我们从湘西千里迢迢来到汴京,盘缠用尽,父亲又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你知道那段时间我们是怎么过的吗?挨饿受冻都是常有的事儿,还要受人欺凌。”
说完她仿佛被激怒了似的,转身回来走到林月野身前,蹲下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们这些为政当官的,稍微富贵点,顺心了,是不是就不管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了?”
林月野被她掐着脖子,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
穆雨死死盯着他:“我父亲苦读那么多年,就因为你的一次错误,所有努力毁于一旦。你说我该不该恨你?啊?”
喉间哽涩,白日喝了那么多杯被下了药的茶,又绑着躺了一天,此时浑身酸软,穆雨手腕一用力,直接把他提起掼到了墙边。
后背撞上冷硬的墙壁,脊椎和皮肉都火辣辣的疼,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林月野缓缓喘了口气,道:“……姑娘力气不小。这可不像一个柔弱女子该有的力气,莫不是为了报复我姑娘特地又去学了什么功夫吧?”
穆雨笑笑不说话,下一刻,林月野感觉身体一沉,穆雨松开了箍住他的右手,他勉力撑了一把,用后背抵住墙壁,才不至于扑通一声跪下,还没缓过来,腹中突然一阵绞痛。
穆雨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带着阴嗖嗖的笑意传过来:“奴家是苗疆女子,为了练蛊,这几年我什么苦没吃过,稍稍提升了一下内力又算的了什么。”
林月野痛得弯下腰,视线都有些模糊,穆雨歪了歪头:“啊,忘了告诉公子,这疳蛊是奴家最近新练成的一种蛊。一旦被喂进了肚子里,即使操纵者不作为,只要你一用劲、情绪暴动,或是使用内力,这蛊虫便会在你腹中来回爬动,虽不至于致命,但也……”
但也痛得够人受的了。
林月野咬牙撑了一会儿,后来实在受不了直接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不知过了多久,待腹中那阵绞痛慢慢褪去,林月野视线清明了些,心道:不能和她逆着来。且不论桑钰乐师那里怎么样,倒还有一个晚英在她手里,如今能拖一时是一时,拖到书院发现我们不见了来救我们……
他晃了晃脑袋,抬头冲穆雨露出一抹笑容:“姑娘方才说我当年泄露了考题,是害死你父亲的人,所以你抓我来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
穆雨“哼”了一声:“是,也不全是。”
“哦?姑娘还有别的目的?”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试验我练的蛊。”
“就是你刚才说的喂我吃下去的那什么疳蛊?”
穆雨轻轻一笑:“不,情蛊。”
林月野:“……”
楼下隐隐传来喧闹之声,林月野道:“这么晚了,你们彤云楼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