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快,便找些他喜欢的话与他说,慢慢地宋春有了些兴致,不多时一壶酒便尽了,宋春便招呼杏儿上酒,杏儿托了酒上来,看他二人正指著亭外一株荷花说话,杏儿也瞧了笑道:quot;公子说得不错,满塘的花就只这一株开得好。quot;
宋春白了他一眼,转头问九郎道:quot;你说可好?quot;
九郎含笑点头,宋春来了兴致,探身到栏杆上伸手去勾那花,却差著一截,他手伸得老长,再往前一点便可摘到,他尽力去勾,手腕上的佛珠大了些,几乎滑下去,杏儿道:quot;公子当心些,别丢了这珠子。quot;
一语提醒了宋春,当下取下那珠子塞给杏儿,口内道:quot;我还不信我就摘不著它!quot;
说著提过一个方凳过来,站了上去,一手挽了廊柱,身子斜探出去,九郎怕宋春掉下塘去,也走了过来道:quot;算了,别摘了,当心掉下水去。quot;
一面说著一面伸出手要去拉宋春,那杏儿手里拿著佛珠,看九郎白生生一节手腕露了出来,当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身子往前一窜,将那珠子蓦地套在九郎手腕上,那珠子当真古怪,明明宋春带著还嫌大,一上了九郎的手腕,顿时便紧紧地箍在他手上,愈收愈紧,那珠子发出淡红的光芒来,宋春只听得顾九惨叫了一声,回过头来,却见九郎左手扶了右手腕子,腕子上血也似红的一串珠子,几乎嵌进九郎雪白的肌肤里去。
宋春一惊,连忙去掰那珠子,那珠子却似生在顾九腕子上一般,纹丝不动,宋春惊怒交加道:quot;谁给你套上的?
这是怎麽回事?quot;
那杏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quot;公子,公子,这人是个妖怪,是来害公子你的,你不要怪杏儿,杏儿这麽做都是为了救公子。quot;
宋春抬腿便是一脚真踹了下去,看顾九时,却是满头冷汗,双目紧闭,身子往地上一倒,竟然便晕了过去,他大惊,才要扑上去,却见一片红光将顾九全身笼罩住,渐渐的不见了顾九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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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骇然之下,不顾一切往那团红光处扑过去,杏儿被他一脚踹出老远,这时候却连滚带爬地扑上来,抱住他双腿道:quot;公子,去不得的,大师说了,他是妖物,现了原形会吃人的。公子,别去。。。。。。quot;
宋春急得眼都红了,一颗心似乎已经不跳了,哪里还听得见他说什麽,他心里恨极了杏儿,看也不看,抬腿又是一脚,将杏儿远远踢开,回头看那红光渐渐缩成一圈,光圈中却什麽也看不见,只是一片血也似的红,霎时间,只觉得心痛如绞,
叫了一声九郎,喷出一口血来,便在这时,耳畔一阵风声,嗖嗖而来,那风只在宋春周围盘旋一阵,渐渐凝结成形,化出个青衣少年来,宋春看得真切,正是那个叫做文秀的少年。
他情急之下;文秀,文秀,快救九郎。。。。救他。quot;
文秀看也不看他,盘腿坐了下来,双手上举,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子,合拢在胸前,双掌食指向上,垂首闭目,嘴中念念有词,稍顷一缕白光自指间闪出,那白光围著地上红光绕了几圈,宋春知道他是在救九郎,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睁大双眼瞧著那团红光,却见那红光被那白光绕住了,渐渐弱了下去,终於完全被白光所吞没,再过得片时,那白光缩回少年指间,宋春再看时,却见地上空无一物,只余了一串佛珠在地,原本鲜红欲滴的珠子颜色变成暗紫之色,除此之处,地上别无他物。
宋春大惊,失声道:quot;九郎呢?quot;
那青衣少年站起身来,自地上拾了那串佛珠,抬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恨恨地剜了宋春一眼,一语不发,往外就走,宋春一把拉住道:quot;九郎呢?quot;
文秀冷冷一笑,扬起手里的佛珠道:quot;你知道这是什麽?quot;
宋春道:quot;我娘给我的佛珠。quot;
文秀哼了一声道:quot;这是收魂珠,专收游魂,九郎的魂已经给它收走了。quot;
宋春不明白他在说什麽,死死拉了他道:quot;你告诉我,九郎哪去了?quot;
文秀道:quot;九郎哪去了?我不知道,兴许在黄泉,也许在冥河,总之,不是你宋公子去得的地方。quot;
宋春一颗心仿佛放在案板人给人剁得粉碎,痛得麻木,睁了一双眼,呆呆地道:quot;找不到了吗?quot;
文秀点了点头:quot;找不到了。quot;一面说,一面掰开宋春死死拉著他的手,往外便走,才走得两步,只听得一声佛号:quot;阿弥托佛,宋公子,欲海无边,回头是岸。那白狐,手串还我。quot;
宋春与文秀齐齐回头,却见水榭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和尚,一身灰布僧袍,面容清秀,正是宋春路上曾遇过的和尚去尘。
文秀一见他,便脸色大变,恨恨道:quot;果然是你,臭秃头,你要找我便直接来就是,为何要害了无辜九郎?quot;
去尘微微摇头,伸出一只手掌来:quot;拿来!quot;
文秀呸了一声,将他佛珠死死攥在手心,那和尚叹了口气:quot;文秀,许多年不见,你仍是这脾气不改。你拿著那手串有何用?你不知道法咒,莫想放那游魂出来,你不如还我,贫僧渡脱了他,好叫他往那好地方投生去吧。quot;
文秀大怒,千秃驴万光头地骂了起来,宋春初时呆呆地站著,这时候突然梦醒一般,对著那和尚便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