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人前一向是温柔好性儿,因而笑着迎了上去:“贺姑娘,你叫我?”
说着,他目光落在贺明玉抓着罗衣的手腕上,微微沉了脸:“贺姑娘,公主皮肤细嫩,你这样会把她攥痛的。我知道公主同你的关系好,可你也不该仗着公主跟你好,就这样欺负她。”
他身后的众人一听,纷纷把目光看向罗衣的手腕。果然看见贺明玉大力地抓着她,一时心中暗暗佩服不已。
沈云毅果真心思细腻,这也能给他发现。又想,看来沈云毅待公主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细微之处体贴她。
“呵!我欺负她?你也知道她从小没吃过苦头?那你就能欺负她了吗?”贺明玉听他说“皮肤细嫩”几个字就气炸了,盈盈怎么样,他私下里怎么说都可以,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品评盈盈的身体,像话吗?!
偏偏她又不能直接点出来,不然难堪的只会是盈盈。因此,她气得双目都喷火:“盈盈手臂上有几道掐痕,是不是你干的?”
掐痕?沈云毅一愣,看向罗衣。
就见罗衣站在贺明玉的身旁,一脸歉然地对他摇头。
沈云毅顿时明白,她不知道怎么弄得身上有了掐痕,被贺明玉发现了,以为是他弄的。
但他身后的众人却不是这么想。
在他们想来,公主身份尊贵,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必是驸马无疑了。而她此时摇头,一定是她不小心被贺明玉发现了,并不是主动跟贺明玉说起来,叫他不要生气。
这都是他们想起那日茶馆里罗衣的表现,在心中刻画出她的脾气性格,脑补出来的。
因此,全都对沈云毅道:“沈兄,你看起来也是温柔体贴的君子,怎么这样不小心?”
他们全都是一片好心。不管公主身上的掐痕是沈云毅故意弄出来的,还是无意弄出来的,作为沈云毅的朋友,就应该站在他这边,给他洗脱故意的名头。
然而罗衣身上的掐痕,跟沈云毅半点关系也没有,他们这样说,却是冤枉了他。
沈云毅一时莫名,又很气愤,他看着罗衣道:“公主身上几时有了掐痕?可是下人们伺候不当,怠慢了公主?”
他可不认这个罪名!
别说他没碰她一根手指头,就是真的碰她了,也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他可是翩翩有礼的君子,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居然弄得公主身上有了掐痕?
罗衣抿着唇,只是摇头。
“下人们谁敢?!”贺明玉也看到罗衣摇头,她想起罗衣说的,驸马不让她说话,更是双目喷火,“沈云毅,你休要仗着公主喜欢你,就这样欺辱她!你要记得,她不仅仅是你的妻子,她还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儿!你欺负她,就是藐视皇上!”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说沈云毅,只说他身后的那群同窗,全都脸色大变,立刻跪下来。
听到身后一片扑通声,沈云毅的脸孔有些扭曲,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贺明玉道:“贺姑娘误会了,我岂会欺负盈盈?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如何会欺负她?她身上的掐痕,委实跟我无关,不信你问盈盈?”
说着,他朝罗衣看过去。
贺明玉也看向罗衣:“盈盈,你说,这掐痕是怎么回事?”
罗衣低下头,拼命摇头。
“你们不要问了,真的不要问了。”
她声音发抖,带了几分哭腔,叫听到的人都觉得她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心酸。
一时间,不止是贺明玉等人觉得愤怒,就连沈云毅的同窗们也觉得他实在太过分,就算他真的不行,也不能在床上欺辱公主啊?那可是公主啊!她若是向皇上透露一句,他的脑袋就保不住了!他怎么敢?!
沈云毅被一道道带着愤怒、指责、诧异的眼神看着,整个人气得都发起抖来:“不是我!跟我无关!”他大步走向罗衣,“你说,这不是我弄的!”
罗衣一开始只是摇头,等到他走过来,她才抬头看向他:“沈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给他们看你给我买的镯子,我没想到她们会看到我手臂上的伤。”
她抬起手腕,给他看手臂上的镯子,一脸的委屈。
这下,沈云毅的同窗们也看到那只镯子。没什么水头,也没什么色,看着模样也就是家里的下人们戴的玩意儿。
一时间,他们面面相觑。沈云毅怎么给公主买这样的东西?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公主,对公主好,是真的吗?
“谁让你戴的?!”沈云毅看到那只镯子,脸上涨成猪肝色,他很用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气急败坏,但仍然是有些粗鲁地把她的袖子拽下来,掩住了那只镯子,“我送你那么多好东西,你怎么不戴,偏偏戴这个?”
罗衣喏喏:“没,没有啊,你只送了我这个啊。”说到这里,她看着他大变的脸色,忙改口道:“啊,对,你送了我好多,我只挑了最差的一个戴,哎呀,是我不好,我下次不这样了。”
她往常给人的印象,便是一个单纯到有些傻气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