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宿舍。
张钦阳倒不是说谎,这几天他确实忙得不行,因为姐姐来看他了!
姐姐正好在附近出差,一见面很不给面子地掀了张钦阳的帽子,对着他那个半长不长的秃头笑了半天。
张钦阳从小到大如果说有什么招架不住的,那绝对就是他姐姐。
第一天姐姐说要逛逛周围的景点,张钦阳就问学长借了车,把整个市里有的没的都逛了一圈,回到寝室直接累瘫成狗。
第二天姐姐想吃特色美食,张钦阳又整理了一堆美食攻略,让姐姐大人挑选。
第三天姐姐终于消停了,只说想看看校园。这么简单的要求,张钦阳当然乐得满足。
姐弟两人手挽手亲亲热热在校园里溜达,姐姐虽然比张钦阳大五岁,但随爸爸长了一张娃娃脸,反而看上去比张钦阳还显小,走在人高马大的弟弟身边,不清楚的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呢。
余缘来到张钦阳的宿舍楼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年轻女孩依偎在高大的男生身边,显得特别般配,而他自己就好像一个笑话……
那女孩跳起来亲昵地拍张钦阳的帽檐,张钦阳不仅没有躲,反而去按女孩的发顶,看着女孩生气的样子哈哈大笑。
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笑得那么开心过……
余缘很想上去问张钦阳这一个多月不肯见他是因为这个女孩么?
但他发现了一件更糟糕的事,他说不出话来,他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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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
他躺在床上没有开灯,也没有吃饭,漆黑之中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好像永远没有办法抓住,父母是这样,张钦阳也是这样,得到了却留不住……
余缘后来睡着了,又一次梦到了父母离开的那天。
他抱着膝盖坐在沙发边,看着父母脚边的行李箱。
爸爸说,生活费和学费都不用操心,保姆会把他照顾好。
妈妈摸了他的脑袋,让他乖一点,不要总是那么胆小不肯说话,老师和同学会不喜欢的。
余缘当时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父母都不喜欢他了,还在乎别人喜不喜欢么?
门关上的时候,余缘以为自己不会难过的,因为他一直这么古怪,胆小不说话。
但他当时确实哭了,他想说请不要离开,只可惜他说不出话来。
太阳下山后,房子变得黑黢黢,除了小小的余缘再没有其他人。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余缘不能和人说话了,他会害怕到全身发抖,舌头僵硬。
十岁的余缘在父母关上门的同时,也关上了心里的门。
他想,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余缘只有一个人了……
他没有预料到张钦阳会出现,打开了这扇门,让阳光透了进来。当他开始复苏,开始好转的时候,又再次被阖上了门。
他又想到那个老和尚说的,命里有,莫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灵验,但这次他想说出那句话:“别走,请别丢下我!”
哪怕改变不了结局,他依然想尝试。
余缘拿出了上一次夜跑时张钦阳送他的手环,戴回了手腕上,手环里的荧光剂已经有些失效,泛着极淡的蓝色光芒。
至少试一试。
余缘向心理医生隐瞒了病情恶化的事,也没有再去见张钦阳。
他更加拼命地逼迫自己进行社交,当他和人交流,身体开始发抖时,就握住那个蓝色的手环咬紧牙关,等到血腥味在嘴巴里蔓开,僵硬的舌头就可以勉强说出断断续续的语句。
余缘甚至在他和张钦阳去过的那家冰店当了服务生。
他逼迫自己面带微笑,面对各式各样的客人。
这种方法很残忍,同时也很有效。
他逐渐变得从容,可以掩饰自己的恐惧。
直到他再次遇到张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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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钦阳不知道他在这里工作,见到他时被吓了一跳,稳了稳头上的帽子,才开始讲话。
“你在这里工作啊?”
余缘看他身边并没有那个女生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张钦阳还想多问几句,余缘已经被其他客人招呼走了。
这个时间段,店里的客人有些多,他也没办法多停留。
张钦阳从来没有想到两个月不见面,余缘居然背着自己出来打工,他心里明白这与他无关,但手上却无意识地戳着刨冰。
张钦阳看着余缘在桌椅间穿梭,和每个客人点头微笑,如果有人与他交谈,也能流利地说话。
他心里有点发酸,果然面对别人就没问题,对着他就会害怕,一定是他的光头太可怕所以才会说不出话来吧。
一份刨冰都没有吃完,张钦阳就离开了。
越是看到余缘和别人交流无阻的样子,越是让他心里发酸。好像吃了一整个生木瓜一样酸!
什么鬼头发,他也不想管了,反正对于余缘而言他根本是可有可无,也许他的存在才让人苦恼吧!
张钦阳一蹶不振了好几天,奔哥和小马在寝室里问了他几句,都被怨念的目光瞪了好久,便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倒是姐姐和张钦阳通电话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异常,严肃地和他谈了会儿心。
“我没明白,所以你现在是在难过当初你关心这位学弟不就是希望帮他治好不能说话的毛病么?既然现在他可以和人交流,那么你又在难受什么呢?因为你觉得你在他身上付出了,他和别人能顺畅交流,却没办法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