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谢原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所以,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学校上课。”
郑宴身上散发出来的威慑力震住了谢原,他呆愣片刻,才无奈的嗤笑:“你忘了今天是星期天,班长大人。”
然后是顺理成章的迅速接近。
谢原当然不会真的住进郑宴的家,但默默接受了郑宴的各种帮助。
无论是郑宴“无意间”多带的便当,还是礼拜天闲着没事过来帮他一起卖鱼,或是课间对他的学习辅导。
两人由开始的互相漠视,逐渐演变成一起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体力不好的谢原常常累的倒在郑宴身上大口喘气,郑宴则顺手搂过他的肩,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品学兼优的班长,与孤僻古怪的差生。
这一落差极大的组合倒是在校园赚了不少人气,赢得了无数少女的青睐。
那天是很普通的午后。
教室里只剩下郑宴跟谢原两个人。
郑宴翻开学习资料,准备辅导谢原上午刚学过的公式,却发现谢原正趴在桌上仔细的看着一封信。
粉红色的、带着淡淡清香的信纸。
一看就是花痴女生写的情书。
他眯起眼,注视着表情认真的谢原,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差。
“头一次收到情书吧?是不是高兴坏了?”郑宴出声讥讽。
“嗯,高兴的不得了。”谢原是真的很高兴,甚至还掏出纸笔准备回信。
郑宴头脑一热,猛地俯下身按住谢原的手,两人身体紧贴着,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喂,干什么?”谢原笑的很无辜。
“致亲爱的谢原同学,”原本按住谢原的手慢慢改为温柔的握,郑宴缓缓开口,语气像在念一封信,“我喜欢你。我喜欢跟你踢球,喜欢跟你打游戏,但更渴望吻你、抱你、占有你。如果你对我也是这种喜欢,那么请给我回信。我会一直等你。爱你的,郑宴。”
谢原久久地注视着面前的郑宴,郑宴的眼睛,此时此刻在专注的凝望着自己,郑宴的嘴巴,在冲自己说着软意绵绵的情话。
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班长大人,是属于他谢原的。
“致班长大人郑宴,”谢原的声音变得很沙哑,“抱歉,我的喜欢跟你不一样。”
郑宴眼神一滞。
但谢原随即放柔声音道:“我是想要跟你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信纸淡淡的清香飘进两人的鼻子里,他们在这清香中用力的拥吻在一起。
共度一生。
他曾经是那么渴望跟面前那个名叫谢原的少年共度一生。
甚至不惜放弃高考,放弃家人,放弃未来。
哪怕全世界都攻击过来,他也要把谢原藏到身后,死死守护他。
他们的爱情,建立在所有人的痛苦之上。
母亲面无表情的将自己赶出家门,几天后却又一脸憔悴的找到了他,哭着哀求他跟自己回家。没有哪个母亲会痛恨自己孩子一辈子,她们总是会很快妥协,低到尘埃里去。除非,她的亲生儿子,为了自己的同性恋人,狠狠把自己推倒在地,扬长而去。
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郑宴的母亲躺在冰凉的雪地里,看着儿子握着恋人的手,坚决的愈走愈远。
彻底离开了她的心。
郑宴常常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上前按住谢原准备回信的手腕,那么他跟谢原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会像后来那样,发生翻天覆地、不可挽回的变化?
庄静息在躲着郑宴。
虽然那天她很坚决的说出了那句“就让我这样一厢情愿下去吧”,但事实证明她还是退缩了。
不再递上热气腾腾的咖啡,不再端着餐盘巴巴得坐他对面,不再追着跟他一起下班。
前天甚至还传出了她去相亲的消息。
的确,哪个女人会在得知暗恋对象是同性恋的情况下仍能保持热情呢?
值得庆幸的是,庄静息并没有把他的性取向在公司大肆宣扬。
生活开始慢慢恢复正轨。
直到那天晚上,当他路过一家咖啡厅,看见了跟一个陌生男子坐在里面的静息。
她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对面前男子讲的笑话毫无反应,男子伸手想抚弄她额前的刘海,被她挥手避开。
然后她看见了玻璃窗外的郑宴。
两人安静的对视着。
郑宴脖子上还围着那条白色围巾。
赶快逃。
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郑宴。
可是他的双脚仿佛被下了蛊,牢牢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静息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抛下相亲对象,小跑出咖啡厅,冲过去死死抱住了郑宴。
“我喜欢的人明明就在这里啊,为什么还要跑去相亲呢?”静息用了最大的力气拥抱面前的男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
那一刻,郑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让母亲看见这幅场景,看见自己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会不会立即原谅他这些年犯下的过错,笑着欢迎他回家过年呢?
谢原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惨白的脸色,浓重的黑眼圈,两颊瘦的凹了进去,杂乱的头发干枯泛黄。
原来镜子也会骗人呢,自己明明正被郑宴炽热的爱滋润着,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为什么会看上去像个因饱受摧残而营养不良的卑贱囚犯呢?
他抬起手,一拳砸上去,墙上的镜面眨眼之间碎裂成无数片,摔落在地。
刚回家的郑宴闻声来到卫生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