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那个车夫,”汝飘对车夫道:“告诉他们,当晚事情发生的经过。”
大汉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他如实的说道:“那天晚上,马车坏了之后我修了好久都没修好,后来陈公子的马车经过,看见了我们的马车坏了,就主动提出把马车借给我们,然后他跟自己车夫一起走了,然后……然后二皇妃殿下没有上陈公子的那辆马车,非要拉着她的贴身婢女走回去,我想跟着一起,一路上有个男子好歹能保护二皇妃殿下的安全,可她非但不让奴才跟,还对我好一顿责骂,让为把马车修好了才能回去,我一直修到清晨天凉了,才把马车修好的……”
大汉把话说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那陈玉春分明是借着马车坏了徒步回府为由,跑去跟情人幽会了,否则为什么不乘坐陈远陌让出来的马车,为什么不让车夫跟着,只带着贴身婢女大晚上的在路上走,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事已至此,你们应该够清楚了吧!”郭贵妃恨恨的道:“你们的好女儿,好孙女,身为相府嫡女,皇子正妃,竟然这么不要脸,先去参加宴会,再去跟情人幽会,真是够忙的啊!”
“什么跟情人幽会?!”陈远陌听着可不乐意了,他作为陈家的一份子,自然要为陈玉春辩驳了,“那天晚上二皇妃身边不止这车夫一人,还有一婢女呢,把那婢女找到,问清楚不就得了!”
汝飘从容不迫的道:“可是那个婢女在二皇妃死去的那个晚上就消失了。”
陈远陌听到此事,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二皇妃她死了?怎么……怎么死的?”
汝飘不介意再重新多说一遍,“我是医馆出身,又因此事不宜声张,所以私下给二皇妃验尸,二皇妃因堕胎时流产过多而亡,至于你说的那个小婢女,我想她在给二皇妃煎完药后就不见了,八成是被灭了口,起原因大概是她给二皇妃和女干夫打掩护了。”
“胡说!胡说!”郭氏此刻悔得要命,早知道她就不该早早了结红梅的性命,如今唯一可以替女儿作证的证人也没了!郭氏辩白道:“我……我承认!药是我送进王府的,红梅是我派人除掉的,可这都是为了玉春的声誉啊,红梅知道玉春被辱一事,我实在留不得她啊!”
汝飘道:“如今人也没了,就任由郭夫人您随便说了。”
这汝飘看似站在中立,替陈玉春验尸,她说话虽然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可在不经意间总是在挑拨二皇子与陈家之间的关系。
其实就这表面证据来看,郭氏的说法也讲得通,但是陈玉春已经让郭贵妃和皇甫政厌恶至极了,所以作为验尸者汝飘第一时间提出猜测,让郭贵妃与皇甫政先入为主的认为,陈玉春在外有染!
陈远陌看着汝飘,这个表面上看起来甜美无害的女人,他们在前世可算是老熟人呢,因为汝飘是四皇子皇甫恒安插.在皇甫政身边的人。
皇甫政作为皇位的角逐者,有一个被言官们捉住的痛脚,反对他继承皇位,那就是他没有子嗣!太子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好歹有继承人啊,可皇甫政院子里的女人,连个蛋都没下,这一切多亏汝飘的功劳。
汝飘这个女子精通医学,深得皇甫政信任,而他就是让这个自己所信任的女子断绝后代。具体汝飘用的什么药陈远陌早就忘了,他只记得汝飘在皇甫政的药膳里放了一味补药,然后又说是为防虫蚁,在洗衣水里加了点类似于皂角的东西,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会让男子在有性.欲的情况下,渐渐的不再产生.精.元,从而无法让女子怀孕。
现在汝飘借陈玉春之死,挑起皇甫政的疑心,让他与陈家决裂,从而失去丞相府的支持,这后面应该是皇甫恒授意的吧。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整件事情背后的真正推动者,却是陈远陌,这个年纪不到十七岁的少年,是他买通太监,换掉了陈玉春的锦帕,是他故意找人弄坏了马车,迫使陈玉春不得不徒步回府,是他派人,引来酒鬼把陈玉春拖进后巷,更是他找来剂量过重的堕胎药,在送去皇子府前偷偷换掉。
在陈玉春迫害陈玉兰的那刻起,陈远陌就没想着让她活命,既然要害死她,自然要让她最有价值的死去,所以陈玉春的堕胎而亡,打在郭贵妃与皇甫政脸上的十匹云料的羞辱,以及今天的对峙,都是陈远陌计划好的,他的目的很简单,让陈家与二皇子之间心生间隙。
仅仅是生存间隙就好,他还真不指望皇甫政与陈瑾儒决裂,这种一劳永逸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前世那会,要不是皇甫政被流放,永世不得入京,陈瑾儒会支持皇甫政到底的,可想而知皇甫政与陈家的牵绊有多深刻。
如今事情到了这份上,怎么看都是陈家理亏,此时一直沉默不言的陈瑾儒终于开了口,“二皇子殿下认为,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对你可有好处?”
郭贵妃闻言,立刻来气了,“陈丞相这是要推脱责任吗?!”
“不,我并非想推脱责任,而是就事论事,”陈瑾儒十分理性的与他们分析道:“你们觉得把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或者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那之后二皇子殿下会离皇位更近了些,还是更远了?”
“……”皇甫政一阵沉默,想必他自己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二皇子殿下,玉春是我的孙女,她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却是个单纯的人,她从小就与你有婚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