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降的大雪使得汉奚联军的北上行进速度减缓,四万余名联军以及辅助运输物资的一万余奚人部族牧民,十月十八日开始自冰堡拔营启程北上,可直到十月二十五日,联军前锋才刚到达饶乐河畔,军队每天行进不超过四十里。联军的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倒是不急不缓,每天按照上头下达的行军计划照实行军。每日的行军,对士兵们来说是一种早已经习惯的训练,大家就当是野外拉练。行军路上的一切,都如在怀荒营地时的训练科目里做的一样,大家早已经习惯,哪怕是在冰雪地里行军,要去与铁勒人干仗,可大家也没有丝毫的紧张,有的只是轻松。
不过这对于那些奚军来说,就是有些痛苦的过程了。不论是新扩编入骑兵营的奚骑,还是参与此次行军的库莫奚军五营的一万余新军士兵,他们都必须按照武州军拟列的行军计划进行完全不同于过去的新模式,一边行军一边训练。
舍河川之战的大捷,让武州军上上下下信心大振,士气高昂,连带着那些奚兵也跟着一个个彪悍了许多。承担着前军先导任务的骑三侦察营主将张金称骑在马上,却没多少高兴的表情。一想到王伏宝得到易帅亲下帅令,领着他那团五百骑早远远的前出打探侦察,而他这个骑三营主将却得带着骑三营近两千名的新扩编的奚人骑兵,一边要边行军边进行野外行军等科目的训练。还得一面带领着原骑兵团的军官们在每日行军空闲之时,给这些奚人新兵突击教学汉话汉字,他就头痛。而且除此之外。上次舍河川之战的战后总结报告,他也没有弄出个头绪来,带兵打仗,他学的很快,可这让他写报告,那真是为难死他了。一开始他直接让营中的年轻参军们帮他代写,结果每次交上去的报告。最后都被打下来了,还在昨天的中军团营级高级将领会议上,被易帅当面点名批评。简直是丢尽了脸面。这不,现在他不但得写一份不下五千字的舍河川之战侦察营作战总结报告,还得再写一份不下于三千字的检查,这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上午王伏宝回来了。还带回了一支契丹骑兵队。
王伏宝现在是得易帅看重了。完全不把他这个顶头上司放在眼中了。回来后,依然没有先来报会面见他,就直接带着那队契丹人去了易帅的中军,这家伙哪还把自己当成是他的上司了,想想就来气,这让他偶尔也有些后悔,若是当初不刻意打压这家伙,估计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烦心事了。
中军大营很快传来了易帅的军令。全军停止前军,就地待命。据他打听到的消息。王伏宝带回的契丹骑兵好像正是南下前来求援的契丹人。
这支契丹骑兵小队正是大贺氏摩会和徐德言夫妇一行,他们一路南下,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昨日在饶乐河边正好遇上了先行北上探路的骑兵营副将王伏宝和他带领的骑三营第十一团的骑兵,弄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王伏宝不敢怠慢,立即带着他们一路返回。
“咄罗莫贺弗带领的契丹部族兄弟们现在什么位置?”
易风的中军大帐里,陈婤赶来确认了摩会和徐德言的身份。徐德言夫妇一见到易风,就已经立即确认了他就是当年他们收养的元昊,六年过去,但他们依然能马上的认出他来,就连大贺氏摩会,也马上就认出了如今的大隋长宁郡公、大将军、武州总管刺史易风正是当年草原上的伙伴。看到当年的伙伴还活着,他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有些复杂,特别是看到心爱的姑娘阿婤站在易风身边的时候。不过想到纥便部如今的困境,他不得不暂时的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抛到一边。
“三天前我们与部族的车队分开,一路马不停蹄的奔驰南下。”摩会急忙道,“昊哥儿,仆骨和拔野固的骑兵一直跟在部落车队后面紧追不舍,还请你马上发兵前往救援。”
徐德言刚才与陈婤聊过几句,得知了易风曾经两次受伤导致失去过往的记忆,早不记得他了。这让他不胜唏嘘,不过看到当年救下的一个弃婴如今竟然成了一方大将,内心又不由的替易风高兴。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当年救下的孩子,竟然会是灭亡了陈国的隋朝晋王杨广之子。
“这三天我们日夜兼行,快马加鞭,每日行百里不止。我估计,若是铁勒人还没有追上咄罗族长的队伍的话,那么现在我们与咄罗族长可能相距三百里左右,还请易帅早日发兵救援,救急如救火啊。”徐德言当着诸将的面,也没有再以当初的身份称呼易风,而是直接叫他为易帅。
三百里的距离,这让营中的参军们不由的有些摇头。
“眼下这场大雪来的有些不是时候,我们大军行进每日四五十里,三百里路冒雪行进起码得六七天的时间。铁勒人既然一直尾随着契丹部落行踪之后,只怕不等我们赶到接应,铁勒人早已经发动攻击了,就怕远水难解近渴。”
参军们的各抒已见,但没人提出分兵先行北上接应。虽然契丹人说两部铁勒人兵马不到万人,但为稳妥起见,没有人愿意冒险。毕竟眼下冰天雪地,如果分兵赶去救援,万一中了埋伏什么的,那就危险了。新扩编后的骑兵有近万骑,但毕竟多数都是新招募的奚兵,骑兵的战斗力短期内不但没有提高,反而是下降了许多。派他们分兵北上,跟同等数量的铁勒骑兵较量,大家还真没有把握。而步兵和战车兵么,在这样的雪地行军,一天四五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