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大缸虽然能够清楚地听到敌军行进的声音,但城墙上暂时还看不到敌军的身影,所以朱由诚和信王还有时间闲聊,至于调动炮兵守城,那是吴虎平的事情。
信王有点疑惑地问道:“诚哥哥,你怎么对大缸能听到敌人的动静之事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呢?”
朱由诚笑道:“本来这件事情,我应当放在童乐小学的《科学》课上说的,不过事情太多,《科学》课本一直没有重新修订,声音的知识暂时没有加进去。其实声音不光能在空中传播,还能在水中、土里传播。比如有人在潜水,我们喊他,他能听得见,这说明水里也能传播声音。而土石之类传播声音的能力更强。比如把一块石头贴着耳朵,然后轻轻刮擦石头,耳朵能听到巨大的声响,如果把石头稍微移远一点,声音明显小多了。这就是在土里埋一口大缸,能听到敌军行动的声音的原理。更妙的是大缸是圆的,有聚音作用,它能把声音聚拢在一起,相当于把声音放大了,这样便能听到远处细小的声音……”
蔡复一和傅宗龙听了不由连连点头。
蔡复一赞道:“不愧为状元郎啊,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三教九流无所不晓,居然知道大缸聚音的原理。我们二人却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朱由诚这个伪君子少不得又得谦虚几句。
正在这时,吴虎平说道:“大人,敌军出现了。”
朱由诚端起望远镜向远方观瞧,只见那里旌旗招展,一只大军正迈着坚定的步伐向贵阳前进。
“什么时候叛军也变得这么拉风了?还带着旌旗来打仗。”朱由诚有些奇怪地嘟嚷道。
蔡复一和傅宗龙两人见朱由诚、信王、吴虎平、客青青每个人举着一个奇怪的黄铜做的物品向远方观瞧,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急得抓耳挠腮,也不顾及朝廷重臣的体面。
傅宗龙仗着自己年纪比较大,一把抢过朱由诚手里的望远镜,说道:“借老夫看看。”
望远镜上面有根挂绳,套在朱由诚的脖子上,以防不小心打碎望远镜。傅宗龙抢望远镜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挂绳,这一抢,挂绳就紧紧勒住朱由诚的脖子,把舌头都给勒得吐出来,好险没有勒死。朱由诚是武状元,凭他的本领,来个漂亮的过肩摔,就能制服傅宗龙,把望远镜抢回来。可是傅宗龙一把年纪了。真要摔个好歹就麻烦了。所以朱由诚抢了很久,才把望远镜抢回来。
傅宗龙小声嘀咕道:“借看一下都不让,真小气。”
朱由诚先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指着自己的脖子红印说道:“本官没死在建奴和叛军手里,差点死在你这位大明忠臣的手里。想借就说一声,抢算是什么意思呀。虎平,把你的望远镜拿给傅大人——不,先给蔡大人看看。再给傅大人看,注意。只是借他看看,要收回来的哦。”
朱由诚的报复心还是很强的,傅宗龙不是很着急看吗?偏偏最后给他看,急死他。
蔡复一接过望远镜学着朱由诚的样子向大军来的方向看,却发现清楚倒是清楚了,景象却变得更小了。还不如不用望远镜呢。
吴虎平小声提醒到:“蔡大人,拿反了。”
蔡复一把望远镜翻了过来,再贴近眼前一看,不由说道:“傅大人,或许我们猜的不对。”
说着。他把望远镜递给傅宗龙。
傅宗龙接过望远镜,仔细瞭望了一阵子,说道:“是啊,不是叛军,倒像是大明的军队。”
傅宗龙把望远镜还给吴虎平,然后对朱由诚说道:“朱大人,来军似友非敌呀。”
朱由诚点点头,道:“我看见了。不过,也怕敌军换上我军的衣服,然后前来诈城,还是小心为上。”
过了一会儿,大军越来越接近贵阳城,城墙上的人不用望远镜都能清楚地看见最前排将士的容貌了。
朱由诚观察了半天,道:“军容严整,军纪严明,确实像大明的军队。不过,还是仔细盘问后,方能放他们进城。贵阳是贵州的首府,政治意义非比寻常,可容不得半点失误。”
大家一齐点头。
对方大军在贵阳城外布好阵形,一骑飞奔过来,走到城门口,便朗声说道:“大明兵部尚书,总督广西、云南、贵州、四川四省军务朱燮元朱大人到,你们是什么人?”
四省总督?朱由诚又一次改变了历史。历史上,朱燮元确实出任过四省总督和兵部尚书,不过这个兵部尚书是加衔,只是方便他调度西南的军队而已,并不表示他已经坐上兵部老大的位置。兵部老大还是李春烨,因为朱由诚的盛情挽留,李春烨没有走成,还留在兵部。
使者的话乍听起来很奇怪,但朱由诚看看烧得焦黑的城墙和烧毁的城楼,不由苦笑一声,这样的贵阳城还真像是被人攻破的城池,难怪使者会问他们是什么人。
信王抓起亲兵手上的铁皮喇叭,对着城下喊道:“大明信王和大明龙图阁大学士、大明翰林院掌院学士、大明行政学院司业、大明军事学院司业、大明锦衣卫指挥同知朱由诚朱大人在此。”
听说来了个兵部尚书,信王争强好胜之心又起,把朱由诚的所有官职全都报了出来。
朱由诚的官职太多,信王一口气念完,居然没有换气,看来他在京西皇庄锻炼后,身体素质好了很多。
蔡复一和傅宗龙二人看到信王手里的喇叭,眼神里充满了羡慕。锦衣卫的装备实在太好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