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遗憾的是。恐怕就只有她一个人对卫仲道心生怀疑,其余无论是她的父亲蔡邕,还是老管家蔡泊,甚至是蔡琰,都对卫仲道的秉性信任万分。蔡琬正是清楚这一点,才没有尝试去拆穿卫仲道的谎言,免得替张煌洗刷冤枉不成,她自己反而引起了卫仲道的怀疑。
[反正那呆子都已经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了,再加个罪名也算什么吧?]
蔡琬汗颜地吐了吐舌头,旋即坐在屋内沉思起来。
[那个呆子眼下在做什么呢?……不会在非礼姐姐吧?]
手托香腮坐在桌旁,蔡二小姐茫然地望着窗外,有些郁闷地撅了撅嘴。
“下雨了……”
——与此同时——
“阿嚏!”
当蔡琬仍在河阳想念着张煌的时候,张煌正驾驭着马车,哼哼唧唧地奔驰在空旷的原野。
侥幸逃脱升天,不可否认张煌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一边挥着马鞭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咦,下雨了?”
一滴雨水甩在张煌脸上,他这才注意到天色似乎有些不妙。这不,整片天空乌云密布,不用猜也晓得即将来临一场暴雨。
这时,张煌耳朵微微一动,在经过广陵战役,经历过东石山斥候战后,他的五感倒是练就地十分敏锐,比如眼下,哪怕是马车正在行驶当中,他亦能听到车厢内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醒了?”左手撩起车帘朝内瞅了一眼,张煌发现蔡琬似乎已经醒了,正坐在车厢内茫然无措地望着四周。此时的他还并不知道他其实认错了人,本打算信守承诺带走蔡琬,结果却误将蔡琰给带了出来。
二人对视了一眼,就见蔡琰张嘴尖叫了一声。
正如张煌所料,蔡琰明显是这会儿才刚刚苏醒,醒来后一瞧四周,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被安置在马车上,就在她内心十分惊恐之时,猛然瞧见张煌撩起车帘与她说话,她如何不惊?
“吵死了!”张煌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声。要知道他对蔡琬心中可是存着气的,毕竟要不是蔡琬软磨硬泡地要他多呆几日,他也不至于会碰到卫仲道,险些就被卫仲道给害死了。
可问题是,此刻瘫坐在车厢内的,可不是那位蔡二小姐蔡琬啊。
这不,听闻张煌的呵斥,蔡琰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惶恐与畏惧,下意识地将双手横抱在胸前,小声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什么?”张煌似乎没听清。
蔡琰咬了咬嘴唇,带着几分畏惧,低声问道,“你……你要带我去哪?”
[不是你非要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太平道的法术么?]
“去钜鹿啊!”张煌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蔡琰,翻翻白眼说道。
蔡琰张了张嘴,良久怯怯地恳求道,“张公子,你我素来无冤无仇,为何要强行掳走奴家?你若是缺钱,待奴家回得家中,取些予你可好?”
“……”张煌闻言呆呆地望着蔡琬。猛然拉住了马缰,停下了马车。
隐隐得,张煌感觉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勉强堆起几分笑容,讪讪说道,“别……别玩了……”
“什……什么?奴家不明白张公子的意思。”蔡琰畏惧地望着张煌。
[张公子,这个称呼好熟悉啊……]
不由得,张煌感觉自己脑门似乎有些发汗,在咽了咽唾沫后,他讪讪问道。“你是……大小姐,蔡琰?”
蔡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奴家蔡琰、字昭姬……”
[完了,弄错人了……]
听闻此言,张煌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眼冒金星。他哪里料到过会发生这种事,本来在他看来,他已经带着蔡琬从河阳逃了出来。可谁曾想到,他带走的竟不是蔡琬,而是蔡琰,是他隐隐有些一见钟情的女子。
而此时。蔡琰正死死关注着张煌的神色。别以为她如外表显示的那样,只是一介柔弱的女子,可实际上,蔡琰的内心十分坚强。否则,也不可能在父亲蔡邕因为仕途而久不在身边的时候,肩负起照顾同龄的妹妹蔡琬的重担。教授她认字读书。
这不,趁张煌发愣的工夫,她突然就从车厢的侧门冲了出去,还没等张煌反应过来,便逃出了老远。
“诶?”
张煌哪里料到蔡琰竟然会逃走,等反应过来时,那位青史留名的才女竟亦跑出了很远。
想也不想地,张煌跳下马车便追了上去,毕竟他对蔡琰可没什么恶意的,但若是万一蔡琰碰到了为非作歹的山贼强盗之流,那可就不堪设想了。要知道这些年来,河东、河内、东郡、魏郡,那可堪称是中原最乱的地方,因为这里遭受天灾是整个大汉最严重的,不知有多少百姓饿死,亦不知有多少走投无路的人落草为寇,一步踏错成为了强寇。
“轰隆隆——”
天空中打响一片炸雷,旋即,早有征兆的倾盆大雨果然如期而至。这无论对蔡琰亦或是张煌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小姐……”
“不、不要过来……”
“你先停下,听我跟你解释……”
“我不要听……呀!”
但听蔡琰的一声尖叫,张煌似乎是脚下被泥泞的泥土绊了一下,在抓到蔡琰手臂的同时脚下一滑,只听扑通一声,两人翻滚着摔倒在地。
“不、不要……”蔡琰惊恐地大声尖叫。
“不要喊……”听闻蔡琰惊声尖叫,张煌亦不觉有些惶恐心虚,顾不得身体在压在蔡琰身上,伸手一把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