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朝元”桥,只剩下和羽歌夜一样隐隐约约的白影。清寂得让人害怕。
羽歌夜慢慢抬头,定住目光,天边只剩一抹极细的昏黄,又是一层浅蓝,便深入幽蓝的夜空,暮色之中,五气朝元桥像是黑暗的虹霓,静静伫立,只有上面一个孤单身影,手中提着一灯如豆,散发出晕黄光明。
羽歌夜走上桥来,夜色之中,楚倾国散着长发,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身上一件深紫外袍,里面一件白色里衣,清雅俊逸,手中一盏八景宫灯,燃着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歌夜,我们回家。”楚倾国拂下凌乱发丝,笑容温和。
羽歌夜伸手接过八景宫灯,灯火照亮脚下的道路,两个人并肩而行,瑟瑟秋风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千里征尘,一败涂地。”羽歌夜自嘲一笑,眼睛看着宫灯中跳跃火苗。
“是非荣辱,都过去了,无论发生多少事,总有一盏灯,一张床,一个家,等你回去。”楚倾国声音温润,淡然而温暖,羽歌夜浮躁的心,突然就感到很安静。他低声笑笑:“相识也有五年,如今,竟是你来安慰我了。”
“天涯之大,都是羁旅,所以我最喜欢梁静茹的丝路。”楚倾国在寂寥夜色中,轻轻开口。
“能唱给我听听吗?”羽歌夜伸手握住楚倾国的手,楚倾国抖了一下,并未挣扎,“我过去活的糊涂,听得歌不多。
楚倾国挑起眉毛坏笑:“你活的还真是无聊,白白浪费了美好的网络时代啊。”,他有些羞涩的咳嗽一下,流水一般清澈的歌声静静在夜色里流淌,“如果流浪是你的天赋,那么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爱上了你之后我开始领悟,陪你走了一段最唯美的国度,爱上了你之后我从来不哭,谁是谁的幸福,我从来不在乎,谁是谁的旅途,我只要你记住。”
“这是一首让人学会坚强的歌,不只是爱情,生命里的任何事,只要拥有过就是幸福,珍惜眼前。”楚倾国回头看羽歌夜,天已经彻底暗了,天上有两轮月亮,细碎星子,反倒比黄昏时显得要亮了些,他笑得明朗,意有所指,“回家之后,还有惊喜等着你呢。”
羽歌夜怎么问,楚倾国也不肯说,只是捡些家里蔷薇开了,他修剪得很好看,可惜羽歌夜没看到,他终于学会用古代灶坑了,不过只会做土豆丝,熬鸡蛋羹还熬糊了,府中仆人清理了不少,如今都是得用的,反倒比过去要清净了,絮絮叨叨的小事,在月色灯火中,像是飘起的云朵,偎着羽歌夜,让他冰冷的心,渐渐泛起温暖。
终于走到了家门口,老仆白逢年亲自站在中门口等着,看到羽歌夜,苍老的手指抚摸着羽歌夜的头发,老泪纵横。
“白叔,四爷回来了,天大的喜事,怎地哭了,让人笑话。”楚倾国含笑嗔怪,白逢年连连点头,用袖子擦着脸。近一年不见,这院子里变化不大,生人不多,都是惯用的老人,羽歌夜心里又生出一种,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是有根,有家的感觉。
只是到了此时,他便有些困惑,忍不住问道:“希奇和听河呢?”这时他也看到出来的希奇了,不免诧异地说:“希奇……你胖了好多啊。”
楚倾国有些黑线地推了他一下,羽歌夜费解地看他,十分困惑,眉毛都拧在一起,楚倾国咬着嘴,手指绞在一起,显然也觉得不知该怎么说。
“主子怎恁地糊涂,希侧室这是怀孕了啊!”终究还是白逢年道破了天机。
羽歌夜愣愣地看着希奇,两世一生,还是第一次有人怀上他的孩子,或者是他知道怀了他的孩子。男人为什么会怀孩子,怎么怀的,这些复杂的东西,他通通没想,不是惊喜,也不是厌恶,而是他无法理解白逢年的话,怀孕,希奇怀孕了,这是什么意思?
希奇本来有些羞涩,伸手扶着自己腰,看羽歌夜面无表情,便有些慌乱。“你想什么呢!”楚倾国推了羽歌夜一把,“这孩子保住不易,好不容易才稳了胎,你还不多陪陪希奇。”
羽歌夜来到希奇身边,双手舞来舞去,想拉住希奇的手,不妥,想抚摸他的肚子,不敢,想摸摸希奇,又觉得不对,动来动去。希奇伸手抓住羽歌夜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希奇健美的身形如今显得很臃肿,却并没有变丑,当羽歌夜伸手摸住希奇的肚子时,立刻感受到里面已经存在的,微弱的心跳,和希奇的相互呼应,比天底下所有声音都微弱,却仿佛天地都静了,只有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动着,似乎和他的心跳也协奏一般,咚,咚,咚。
“刚怀上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怀孕的时候,若是雄性不在身边,本来很容易滑胎,幸而大家都照顾我,总算平安保了下来,如今再有一两个月就该生了。”希奇本来只想说一句,却不知不觉,就想把这么久的等待,思念,焦急,都对羽歌夜说出来,他说说说,突然住了口,脸色有些红。
羽歌夜握住他的手,环视眼前的蔷薇院,看看希奇,看看楚倾国,看看白逢年,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我回来了。”
希奇有好多话,说也说不完,他本来不是聒噪的性格,还一直有点孩子性子,粗手粗脚,但是此时怀着孩子,一举一动,却都小心翼翼,他躺在床上,手紧紧握着羽歌夜的手,一刻也不曾放开,说呀说,最后就住了嘴,静静看着羽歌夜。
“怎么了?”这安静的氛围,让羽歌夜突然产生一种特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