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三根香,拿起火柴,点燃香,把香放于胸前,闭目祈祷,然后睁开眼睛,把香插于香炉里。
段子严抬头,嘴边挂着平日里最常出现的那抹浅笑,刚才,他发现这面灵牌的左侧,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刻的是前几天刚刚溺水而亡的那个孩子的名字。
看来,这座斋堂供奉的不是楚家的祖先,而是最近在祖屋里大闹的那些小鬼。
当段子严要转身离开时,他被众多灵牌中很普通的一个吸引了。
段子严看着那灵牌,目光变得深沉,他大概知道了点什么,又感觉没抓到重点。
最后,段子严带着那抹浅笑走出斋堂,刚他刚踏出斋堂,那扇门自动关上,转身一看,那被打开的锁已经锁好了。
段子严看了一眼那扇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没有经过耳膜直接传入他的脑中,“请你告诉他,不要再犯祖上的错了。”
听着少年的话,段子严仰头望着天井中的天空,井底之蛙固然可悲,但更可悲的是,远离了愚昧,回来后继续跟着众人愚昧。
“请你告诉他,不要再犯祖上的错了。”段子严重复着少年的话,他知道他的推测慢慢靠近事实,但真正的事实是如何,他还是无法看透。
这次,他顺利地进入这间被楚家村人称为宝贝之屋的斋堂,是有人引他进去的,如果没人同意,不是没鬼同意,擅闯斋堂者就像他刚才瞥见的堆积在门里侧的白骨的一样,被屋内的怨气吞噬。
这里造了什么孽,竟然让孩子成为天地间飘零的恶灵。段子严默念着安魂咒,为斋堂内供奉的每个灵牌上的名字安魂。明知道这样做已经于事无补了,但这样做,只为让自己安心点。
这个世界,没有谁有权夺走他人的生命,而这些本应活着的孩子却因这个村子的某种信仰失去了生命。
残酷的事实,白猩猩的高墙,朱红色的灵牌,都在诉说一个个凋零的生命。
回到房间,段子严做的第一件事是把阿花的灵牌放于桌上,拿起三根香,点燃,冥拜,插上香,阿花的灵魂慢慢浮现。
阿花看到段子严的第一个动作是扑过来寻求安慰,可是此刻他是灵体无实体,他整个从段子严的身体穿透过去。
段子严见状,抓起一张符纸,念着法术,转身贴于阿花带着失落表情的脸上,一阵青烟过后,阿花的身体实化。
这时,阿花再次扑过来,段子严接住阿花。
阿花躲进段子严的怀中,声音断断续续地,“好可怕,好可怕。子严,那些孩子好可怜,又好可怕。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受。”
段子严轻抚着阿花柔软的头发,安抚着说:“不怕不怕。”
阿花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段子严的衣服,越抓越紧,越抓越紧,由于力道过重手指关节泛白,“它们是死于非命……都是死于非命……”
说着说着,阿花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段子严的衣服,“这里的人太残忍了,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这些孩子……”
段子严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帮阿花擦着眼泪,“它们让你看到它们死前的模样了吗?”
阿花点点头,接到段子严手中的手帕,开始在脸上胡乱一抹,“没,但它们传递的信息是让知道的。”
段子严夺过手帕,温柔地擦拭着阿花眼角的泪,“这些小鬼看来是没什么恶意。”
“嗯。它们都是好鬼。”阿花点着头,说。
突然,段子严想到把楚韦嵩引到他们店里的某人,他不由地叹气,“二姑真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阿花再次点头,肯定地说:“二姑是故意的,她就想看你们出丑。”
段子严见阿花的眼泪收住,恢复平时说话的语调,不安的内心平静了。他还是严肃地搬出段家长子姿态,强调段家的尊老的美德,“别说长辈的坏话。”
“哦。”阿花轻轻应了声,头自然地低垂着。
当段子严想跟阿花有更亲密接触的时候,某人大力地敲门,“大哥,我们回来了。”
段子严有些懊恼,但很快地他收拾好情绪,开门,看着门外的段展毅,“你们回来了,有什么发现没?”
段展毅指着一侧,说:“去隔壁茶间说。”
“好。”段子严立即应下。
段展毅指着段子严的领口说:“大哥,你纽扣少扣好几个。”
说完,段展毅撒腿就跑。
阿花红着脸,走过来,默默地帮段子严把扣子扣好,段子严看着阿花,俯身在阿花的脸上印下属于他的痕迹,“我们过去吧。”
阿花摸着发烫的脸颊,紧紧地跟在段子严身后,去了茶间。
德懿抱着昏昏欲睡的段诚修坐在角落,他的面前放着一杯刚斟满的清茶。
段展毅笑呵呵地喝着叶儒华为他倒的茶,喝完放下茶杯,段展毅帮叶儒华斟茶。叶儒华拿起茶杯,放于鼻前,闻着茶香,然后小抿了一口,用舌尖感受茶的味道,最后,饮茶。
“香。”叶儒华给出一字评价。
段展毅脸上的笑更深了,“这是大哥珍藏的春茶,很贵很贵的。”
那个“贵”字,段展毅特意加重了语调。
叶儒华听了,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他们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从最开始的重逢,到后来慢慢的了解,他发现印象里那个霸道的少年成熟了不少。
段展毅看着叶儒华,脑子里想着怎么推倒叶儒华,当他正想抱住叶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