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置身事外,耳朵里灌满了吴所畏的呼吸声。
多少年没和人同床共枕了,突然觉得睡眠的呼吸节奏也蛮好听的。
吴所畏的脑袋从池骋的肩上出溜下去,被池骋一双大手给捧住,按到腿上。他有意无意地揉捏吴所畏的脑门,真硬啊!厚厚一层死皮,怎么会弄成这样?
……
外面有家冰淇淋店,池骋在橱窗前驻足,扭头朝吴所畏问:“吃什么味儿的?”
“原味的吧。”吴所畏说。
“来两个原味的。”
走在路上,池骋手里的冰淇淋一口没动,净盯着吴所畏手里的那根了。
“给我尝尝你那个。”池骋说。
吴所畏投去鄙视的目光,“不是一个味儿的么?”
池骋硬说不一样。
吴所畏冷着脸把自个手里的蛋筒冰淇淋递了过去。
不料,池骋的嘴直接绕开冰淇淋,奔向吴所畏的嘴,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撬开他的牙关,把刚咬下来的一块抢了过来。
吴所畏的脸噌的一下充了血,余怒未消,池骋又凑了过来,吴所畏赶紧把脸别过去。结果等他把头转回来的时候,手里的冰淇淋就剩下短短的一截蛋卷儿了。
剩下的五分之四全在池骋嘴里。
“靠,你的嘴也忒大点儿了吧!!”吴所畏恼恨之余不免震惊。
池骋颇有见地,“只有大,才能整个含在嘴里。”
说着,又把手里那根冰淇淋拿到嘴边,饕餮吞食一样,从顶端一直含到根部,幽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刺探着吴所畏。咬肌有力地收缩着,喉节滚动两下,一根冰淇淋就进去了。厚重有力的舌头探出来,在硬朗的唇角上勾扫几下,滞留的白色乳液悉数滑入口中。
普天之下,能把冰淇淋吃得这么生猛还这么下流的人恐怕只有池秃子了。
吴所畏狠狠咽了一口气。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该为这一切感到庆幸。
……
池骋把吴所畏送回诊所的时候,姜小帅已经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给他俩腾地方,今儿竟然撤得这么早。感觉池骋从后面跟了进来,吴所畏脊背阵阵发凉,明明不怀好意的是自己,可共处一室的时候,惶恐不安还是他。
当然,这种时候最忌讳露怯,吴所畏深知这一点,于是持着一张从容的面孔走到里屋,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
突然,裤子让人拽开了。
吴所畏瞬间出卖了他的紧张,手死死勒住自个的裤腰带,触电一样的弹开,高度警戒的目光狠狠锁在池骋的两只大手上。
“放尊重点儿!”掷地有声的警告。
池骋倒显得挺无辜,“谁不尊重你了?”
吴所畏横着脖子,“你拽我裤子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穿我给你买的内裤。”
吴所畏挺窘的,“那么多内裤,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买的?”
池骋倚在写字桌旁,将别在耳后的烟叼到嘴角,眼睛斜眯着看向吴所畏。
“你那些内裤都是我挨个儿挑的,什么牌子,什么号,什么布料都是仔细查过的,你以为我是从批发市场搬来的?”
吴所畏心里一动,目光错开了。
池骋又看到木柜上的小糖人儿,开口说道:“再给我吹个糖人儿。”
吴所畏冷着脸,“不给吹了。”
池骋又说:“上次我拿回家,我女朋友看了特喜欢,你给她吹一个。”
“你女朋友?”吴所畏神经一紧,“岳悦么?”
“嗯?”池骋挺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吴所畏心里痛斥一声,你丫装什么装?之前借着职务之便,百般刁难我,不就是她撺掇的?当然,吴所畏没挑明,挑明了池骋就会发现他的动机,倒不如跟着装傻。
池骋看吴所畏蔫不唧唧的,心里突然很舒坦。
一口烟雾喷到他脸上,“我送给我女朋友,你不高兴?”
废话!那尼玛是我前女友,你丫拿着我的作品借花献佛,我能高兴么?
依旧一声不吭。
池骋突然觉得这副模样的吴所畏特别可人疼,忍不住想多瞅两眼。
“听话,给她吹一个。”
最后,吴所畏真吹了,吹了一坨大便,栩栩如生的,就差塞池骋嘴里了。
“拿着这个,麻利儿走人!”
吴所畏指着门口。
池骋的脚从来都是自个掌控,对任何人的手势都免疫,他径直地朝里面的药房走,吴所畏大声喝止,“你丫别乱碰人家东西!”
池骋在药架前瞅了两眼,找到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出来之后拎着吴所畏的裤腰带按到椅子上,挤出一段药膏涂到吴所畏的脑门上,使劲揉了两把。
吴所畏推搡着池骋,“你干什么?”
“老实待着!”
池骋突然闷吼,平地一声雷,威慑力无穷大。
“一脑门死皮,再不上药就废了!”
吴所畏知道池骋的好意后,突然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池骋反问:“你说呢?”
吴所畏僵着脸,“不知道。”
“就这点儿悟性还有脸当小三呢?”故意调侃。
吴所畏差点儿一口血喷在池骋脸上,你大爷的,到底谁才是小三啊?
回到家,池骋搓捻着手中的竹签,眼睛跟着糖人儿转。
他知道,只要这东西一举到岳悦眼前,女友展颜一笑,之前见父母的误会就解除了。就是这么简单,某人鼓鼓腮帮子,他就少了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