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我的主人。
索菲亚……
窗外的树叶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就像是多年前的秋天,他还记得那个被她从河里救起的女孩,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眸,美好的,就像天上的星辰。
她说:“我什么都没有了,纳威,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的家族,什么都没有了。纳威,这世界只剩下我了,还有孤独寂寞和恐惧,纳威,我快要死了。”
他还记得索菲她在他怀抱里的无助颤抖,简直脆弱得像一个脆弱的琉璃花瓶,纳威甚至觉得,女人会因为自己的抽噎而昏死过去。
十五岁的少年,情窦初开,或许就是那一刹那,却延续至了现在。
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缠绵的,纠葛的,绝望而又窒息的噩梦。
但他却心甘情愿的沉醉其中。
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却还是无怨无悔的亲吻她的脚趾。
明明清楚,她的善良和多情不过是伪装,却还是一遍一遍的欺骗自己。
那是自己的索菲亚,那是自己的主人,她高高在上,只用几滴眼泪,几个浅吻,套牢了自己这一辈子。
真可笑。
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才终于觉醒。
那轰轰烈烈长达两百年的恋情,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绝望又可悲。
“咚咚。”敲门声响起。
纳威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摸眼眶,却发现原本应该湿润的眼角干干的,根本没有一点水迹。
呵。
看着干干的手背,纳威笑了。
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不是么?不管是自己对索菲亚的感情,还是那种近乎疯狂的偏执,都在时间的长河中已经变得不一样了,现在的纳威,不再是那个莱茵河边的小孩子,也不再是背着感情的重担接受初拥成为血族的男爵。
——现在的他,是倚陌的‘孩子’,是一个新生的猎人。时间过去太久了,有些事情,或许已经在记忆里出了错。
爱么?恨么?他不知道,也说不清楚。但是他明白,倚陌是无辜的。
深吸一口气,纳威起身去开门。会是谁呢?
‘啪嗒。’老式的木门被打开,纳威看着眼前的人,眼神警惕的微眯。“你是谁?”
“你应该让我进去。”男人笑着,从休闲裤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我想我们要说的事情太多了。”
纳威看着那枚戒指,不知所措,然人却很自觉的抬腿走进了屋子里,环顾四周,吹了个口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来那你现在过得还不错。”
“你是谁?”
“主人很想你,她对你的所作所为非常满意,还有,她让我替代祝贺你。”男人转过身,一双眼睛里全都是嘲弄的神色,鄙夷之情溢于言表。“恭喜你重生,纳威……大人。”
纳威的瞳孔紧缩,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下,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男人,他有一种血液逆流的错觉。
== == == == ==
威尔森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越想越觉得烦躁,干脆起床下楼。
倚陌还在楼下,窝在沙发上看书,威尔森特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楼。
“倚陌。”威尔森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对不起,我刚刚……”
“不用道歉。”倚陌头也没抬,就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没有错,只是我想太多了。”
威尔森特了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疏离感,已经好久不曾感受过了,这让他想起了他们共度的第一个晚上,在那个该死的误会之后,同居的第一夜。
攥紧了拳头,伯爵大人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而现在的状况明显是罪有应得。
“我刚刚只是……”
“威尔森特伯爵大人。”倚陌终于抬起了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男人。“你能看清我们之间不可能在一起,并且提醒我注意,这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说实话,我感谢你的正直和仁慈。”
如果你不说,我就会忘记,忘记了,就会陷下去,这是深渊,万劫不复。
“不,倚陌。你听我说。”男人有些慌张,一步快过去箍住倚陌的肩膀,“你听我说倚陌,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后悔药是没有的卖的,但是,并不是每次的忏悔和道歉都是无可挽回的。
伤痕会留下,疼痛却会消失,感情让人疯狂和盲目,但是总有些东西,就像是一道高墙,光滑坚硬,无法跨越也无法摧毁,横亘在两个人之间。
那是将感情逼向死亡的屏障,现在的倚陌,现在饿威尔森特,被隔断在屏障的两端。你说相爱,那是什么?
“威尔森特,我需要血族的血液才能维生,你在我眼里就像是一份盛宴。”倚陌冷静的说着,就好像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
伯爵咬紧了牙齿,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疯了一样的扯开了自己的衬衣衣领,一把捞过倚陌的脑袋,把人按在自己的颈窝里。
“那么以后你就喝我一个人的血。”
倚陌被按在了那个冰冷坚实的怀抱里,动弹不得,男人胸口剧烈紊乱心跳证明着男人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淡定。
“我用我的血液喂养你,我做你的血奴。唯一的血奴……”威尔森特的声音有些喑哑,带着隐隐约约的颤抖。
爱情是什么?就是在某一瞬间变质的欣赏。来得突然猛烈又悄无声息。
倚陌窝在威尔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