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滚床单这样的俗词俚语也能从尊贵的公主殿下口中说出!”
她才懒得管原主是什么性格,既然自己接手了这具破败的身体,那以后就是她说了算了!
男人没有如愿看到她恼羞成怒,倒觉得有些没劲。
他拉开两人的距离,指着床头的圆钵道:“那是药,自己擦!”
说完后也不回的就大步走出去。
待门关上后,她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才留意鼻端的淡淡药草味道。
打开衣服一看。
天,这具小小的身体上,竟然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这是谁这么虐待yòu_nǚ?
她皱眉,男人刚刚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难道不是吃豆腐,而是在给自己上药?
她费力走到房内的铜镜前,揽镜自顾。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五官乏善可陈,如果不是有双还算灵动的眼眸,就是彻彻底底的路人甲。
一国的公主,怎么长成这熊样?
她还以为自己穿越了能一改之前的普通相貌,变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迎娶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呢!
正在她沮丧之际,房门打开,一个圆脸梳着两个丸子的丫头走了进来,欣喜的嚷道:“公主,你醒了!何公公,快过来!”
很快又有个五十岁左右背略有些佝偻的男人飞快进来,见她精神尚好,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湿意,连连点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看来那个大师的办法果然管用,赶明儿一定要多添点香火钱,公主你怎么赤着脚?”
两人齐心协力不由分说将她架回了床上。
圆脸丫头坐在她床边絮絮叨叨了好半天,她总算大致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
原主叫乔妧,小名九儿,是大庆朝庆哀帝庶出的幺女,生母是哀帝晚年极为得宠的熹贵妃。
大庆朝经过二百多年的绵延,到哀帝晚年时,已经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北方游牧起家的大楚一直觊觎大庆肥沃的内陆土地,时任的楚王楚明微在四年前终于按捺不住,举兵南下,与北靖王沈安谟里应外合,一举踏破大庆摇摇欲坠的防守。
反贼一路逼近大庆国都金邺,她的夫君,二十二岁的沈青川就是那个攻破宫门的敌军先锋。
他当着乔妧的面,一剑就斩杀了她年迈的父皇。
又扔下一把剑,对她即使惊慌失措依旧美貌无比的母妃说道:“如果你不想沦为别人的胯下玩物,就自我了断吧!”
乔妧的母妃也是贞烈之人,当下就抹脖子自尽。
倒是乔妧,一把抱住沈青川的大腿,哭着喊着说要他饶过自己。
沈青川冷冷看了她一眼,一脚将她踢开,但性命就此留住了。
大庆被吞没干净,她成了庆哀帝的独苗,为向天下人彰显友爱,楚王保留了她一应的封号和待遇,她还是从前那个人人艳羡的长平公主。
尽管照顾得精细,半年之前乔妧还是得了一场严重的风寒,延医问药都没用,眼看她一天天消瘦,何新求到皇上跟前,说民间有冲喜一说,也许让公主嫁人,一切就会好起来。楚明微因此将她下嫁给了“梦中情人”沈青川。
但看沈青川的反应,这梦中情人一说多半是这丫头和老仆臆造,乔妧真正的心思,如今已经不可知。
沈青川虽然迎娶了她为正妻,却要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只能像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女儿一样嫁过来,不能弄什么公主排场。
所以现在她身边,只有娃娃脸的宫女费宝儿和太监何新两个贴心的人。
何新看着她的面色,小心开口:“公主,奴才斗胆问一句,您跟少爷圆房了吗?”
她装作羞怯的点点头。
何新像是长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请小姐将落喜的帕子交给宝儿收着,方便宫里的嬷嬷查看!”
什么鬼?
连皇上都关心她今晚有没有洞房?
理清了思绪,肚子也咕咕叫,乔妧开口问道:“我饿了,有什么吃的没?”
食盒很快就端了上来。
打开一看,她很吃惊:“我是公主,就吃这个?”
食盒里几碟子看上去灰扑扑皱巴巴的糕点,瞬间浇灭了她蓬勃的食欲。
费宝儿愤愤:“世子爷跟陛下说不能带东西进府,连我们带的吃食也被没收,这是王府给我们供的,公主您先将就着吃点!”
何新也劝:“现在王府都歇下了,公主今天刚进府,不宜太张扬,就请将就着吃点吧!”
何新话里的意思她听懂了,地头还不熟络,她又是一国公主之尊,大半夜吵醒厨子找吃的,被人知道肯定要笑话的。
这亡国公主,活的可真够憋屈的。
就着热茶勉强吃了两块硬邦邦的糕点,乔妧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何新和费宝儿服侍她睡下,吹灭了烛火,退了出去。
芭蕉苑内。
崔幼绫一身桃红色的轻薄衣衫,葱白般的手正在斟酒。
男人拿起那酒放至唇边。
崔幼绫脸上浮出期待。
男人又将酒杯放下:“算了,今日酒喝得够多了!”
“爷,今晚怎么过来了?那边不又得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