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吐蕃语。
上官斐心里有了计较,想这些大概是胡商,只等车到了长城堡,再作打算。
车行了约有十来里,马车忽然停下了。
上官斐还没来得及藏身,便见一个威武雄壮的带着耳环的男子立着看他:“我们夫人有请。”
上官斐拍拍身上的雪花,见到马车里的雪姬时,呵呵一笑:“雪夫人,别来无恙。”
雪姬双手袖着暖炉,看着灰头土脸的上官斐,回道:“没想到都督大人在此。失敬失敬。看都督这身打扮,莫不是……奴家消息有误?都督败给了吐蕃?”
上官斐看远处几个黑点正在向马车靠近,他笑道:“这天冷的,让夫人打开车门说话,别冻坏了夫人。”
雪姬也看到了远处的黑点:“都督怎么谢我?”
“上一个龟兹王被鄯鄯王杀后,公主流落他方。”
雪姬嫣然一笑:“上车。”
上官斐刚坐进车内,只觉一阵夹杂着浓郁香气的热气袭来,不禁打了个喷嚏。雪姬睨着眼看他,他自来脸皮厚,道:“果真是香闺。”
“都督年轻多金,又这么会说俏皮话,长安城里有许多女子惦记吧?”雪姬笑着对一边的侍女使眼色,“要想活命,听我的吩咐。”
只见两个侍女三下五除二剥掉上官斐的外套,罩上一件女子的大衣,又把他的头发打散,编成辫子。侍女要把上官斐破烂的裘氅扔掉,被上官斐拦住了。
刚收拾好,论不输就来到了跟前。
“原来是夫人。”论不输知道自家赞普与面前的女子多次暗中相会,不敢太造次,一手拊胸,恭敬行了个礼道,“大雪纷飞,夫人是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奴家命苦,听人招唤,千里迢迢赶来,却没有了讯息,只得折回,先去前面的长城堡里等。”
论不输知道吉利赞普最爱liè_yàn,这位雪夫人合他胃口,以前也多次传召,听了雪夫人的话,以为又是赞普所召,便道:“在下还有要事,夫人慢走。”
雪夫人颔首。
论不输转身,上官斐轻轻吁出一口气,不妨论不输忽然拿刀挑起一边的侍从看了一眼:“得罪。”
说完,径直走了。
待论不输走远,上官斐道:“这次征战得夫人讯息,又蒙夫人得救。夫人想要什么尽管说。”
雪夫人微微一笑,伸出纤纤玉指,似要摸到上官斐脸上去,看上官斐一脸愕然,一丝绯红从耳边慢慢扩散至全身,身子下意识地往后躲,哈哈大笑起来:“都督除了公主,不会没有女人吧?”
上官斐没想这时竟被一个女人调戏,心下气结,很快敛起不适,道:“某性子嚣张,女子不喜。”
“还是都督喜好男子?”雪姬悠然地喝着奶茶,看上官斐没有一丝窘色,“奴有所耳闻。”
“随外人怎么说。”上官斐又累又饿,不想同这位雪姬探讨自己的奇闻轶事,抱着穆云青给他做的裘氅,径直窝在车厢一角睡去。
马车很快到达长城堡。这里是吐蕃人的据点,上官斐本想要匹马自行离去,但雪姬道:“这样的天气,都督识得回去的路?”
上官斐只好罢了。
雪姬见上官斐吃了睡,睡了吃,被扮成女子也毫不在意。心下暗暗惊奇,不由对他怀里的裘氅大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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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斐失踪后,上官延寿带人寻了两日,毫无收获,只好随大军回转。
这日,守在凉州的李峤忽收到吐蕃兵的来信,说上官斐滚落山崖时,被吐蕃射杀,只要交出赞普,就马上交还上官斐的遗体。
吉利赞普刚被送到凉州,王长史已八百里加急把抓到赞普的消息传向京城。相较这样大的胜利,自己方领军捉拿到赞普的都督却被人射杀,不知是喜是悲。
消息传到京城,兴平帝还没从极度的震奋中平静下来,上官斐战死的消息接着就飞马而至。
太子得到消息,跺足道:“父皇命阿斐天暖和了才出兵,他出其不意,现在得了大胜仗,俘虏了对方赞普,自己却把命丢了,唉,得不偿失!”
王皇后道:“事已至此,你父皇怎么打算?赞普不可能这么容易归还,阿斐的遗体怎么办?”
李冀道:“听说阿斐被乱石砸破了头,所谓的遗体早就面目全非,吐蕃那么说,是怕我们把赞普杀了。傻子都看得明白,想用一个毫无用处的死人换个大活人,更何况是赞普,怎么可能!是谁都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更不用提父皇和那一帮大臣了。”
而李冀想得更多的是,上官斐死了,那下一任凉州都督会是谁?
王皇后叹气:“这别让云阳知道。我看这段日子,她惦念得紧。”
话未说完,外面夏荷叫道:“公主!公主!快来人啊!公主晕倒了!”
原来,穆云青听说上官斐大胜,又俘了赞普的消息,高兴至极,想着上官斐马上可以回来,她这一阵在皇后宫里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正好有借口出宫去,兴冲冲来找王皇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