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斐本来想带着穆云青,直接骑马就走,但事情有变,现下也有些迟疑了。他要走,是圣旨上说明的,而穆云青要走的话,则有些显眼了。
虽然二人刚成亲,正是情热的时候,但一个公主,尤其是有名的娇气包云阳,抛下得病的生母皇后不管,在这个严寒的冬日,冒着风雪去凉州,别人十有八九会以为云阳抽风了。
“姊姊,皇后娘娘生病,我等也不能呆在这里了。我们和姊姊一块回去吧。”一边的沁阳道。
“好,一会儿我们路口见。”穆云青笑着对三人道。
等沁阳和崔家二女走后,上官斐进来道,“等事情毕了,我就派人来接你。”
穆云青想了想,也只得先如此。上官斐原想让王长史到凉州后,见机行事,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皇后又舍不得爱女,只得见机行事。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准备回城。李琪在门口等着,听小黄门说上官斐要去凉州打胡人,便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没问题,只要凉王愿意。”上官斐捶了李琪一拳。
三人在山脚下遇到沁阳和崔三娘、崔芙蓉的车驾。上官斐因为想着马上就要与穆云青分离,也不骑马,早钻到马车里和穆云青同乘一辆车。
沁阳没看到上官斐,以为他先回去了,本来有些失落,但看到同样孤零零的穆云青,心情便好了起来。
马车里,上官斐紧紧搂着怀里的人,轻声道:“等我到了那边,把那该死的吐蕃人打跑后,就来接你。到时,我们再在那里真正结一次婚。请你母亲你大哥,还有方伯一家,成不成?”
穆云青点头:“你自己可要好好的。别只愣头往前冲。”
上官斐咧嘴:“你什么时候听说我愣头往前冲了?”
“上次我从姑臧走后,你打日渥不基时,不是亲自上前斩杀了他吗?”
上官斐听到自己曾经的光辉事迹,有些不好意思:“那是以前了。别操心我,倒是你,要去了宫里……”
宫中的人比多处的人都多几个心眼,上官斐以前何曾在乎这个?可现在却忍不住为穆云青担心:“我把延年留给你。他机灵些,在外面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那你呢?”穆云青偎在丈夫怀里,摸着他年轻还有些稚嫩的脸庞,轻道。
“我好说,还有延寿。他虽然有些呆,但别的地方比延年可要强。”
二人又絮絮说了会儿话。上官斐看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你做什么?这是在马车里,前边还有沁阳她们呢!”云阳嗔他。
“我就要走了,得好一阵儿才能见到,只当是给我的送行礼,好不好?”上官斐可怜兮兮地望着穆云青,“我会轻些。”
穆云青双颊飞红,推他却哪里推得动?
后面的一辆马车里,崔芙蓉歪在隐几上,正在闭目歇息。珠玉掀开帘子,看着越走越远的山脉,深呼了一口气。几个路人避在一边,等待几人的车驾行过。
“姑娘,你看!那个人!”珠玉指着一个正满眼好奇、打量车驾侍卫的女子道。
沁阳因到哪儿都舍不了公主车驾,因次这次即使进山,排场也是十足。二十名年轻侍卫鲜衣亮甲,骑着一色的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开道,十分拉人眼球。路人虽然对车里的人更好奇,但因车厢挡着,什么都看不到,因此,路人、尤其是年轻女性的目光多集中在这些年轻帅气的侍卫身上。
崔芙蓉顺着珠玉的手指看去,果然见一个年轻女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车驾看,目光中满满都是溢出的钦羡之情。
“秋儿?”崔芙蓉认出是陆嫣然的丫头。陆嫣然在西市经营,秋儿一个人跑这么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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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斐虽然吃了个半饱,但也冲淡了离别时的烦忧。他向来不喜那种婆婆妈妈的情绪,诸如伤感、忧愁,但这次不知为何,他像个要离巢的幼雀,怎么都不想离开身边的人半步。
快到城门口时,他依依不舍地把怀里的人亲了又亲,直到穆云青指着自己乱掉的鬓发瞪他,他才停下来,钻出马车,在沁阳的惊异愤懑中,先驰向皇宫拜别皇帝。
夏荷登上马车,帮穆云青重新梳好头,又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番车厢,马车刚好到了宫门口。
崔三娘和崔芙蓉在城门口已经与众人告别,直接回了崔家。因此,穆云青和沁阳一道入了宫。
王皇后看到女儿前来,朝身边的大宫女绿绮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人全退下了。
“母亲的病好了?”穆云青道。
“乔乔,”王皇后执住女儿的手,“母亲知道你现在和阿斐情投意合,但现在凉州那里天寒地冻,赶路时难免会遇到风沙暴雪。而自你成婚后,又很少入宫,母亲想念得紧,所以得知阿斐要带你走,母亲忙想法子把你留下。你可怨母亲?”
穆云青嘴角抽搐,为皇后的母爱之情只想掬一把泪。风沙也好,暴雪也罢,她迫切地想回凉州啊!
“女儿也正想多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