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上官斐好像饿了,三两口就把糕点下了肚。
“这么晚了,坊门都闭了。你怎么进来的?”穆云青问。
“李峤有可以通行的鱼袋,借我用了。”
穆云青刚才已看到上官斐腰间挂的鱼袋,知道那是高品阶或身份高贵的人才有。李峤虽是皇族远支,但年轻有为,所以听了上官斐的话,便相信了。
“吃饱了吗?我再去给你做点儿汤饼。”穆云青看上官斐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心疼。
“不用了,饱了。是好几天没吃你做的东西,所以才吃得急。”上官斐喝了水,便坐到榻上一动不动。
“你累了,早些回去睡吧。”穆云青又道。
“云儿,你想我不?我走了这几天,一直心里想你,想着快点儿回来。”不知是不是夜色的作用,上官斐一改往日的沉闷,说起情话来也顺溜不已。
“我白天太忙,顾不上想你。晚上又困,早早就睡了,好像没时间想……”其实哪能不想?二人刚刚定情,穆云青以大姐姐的态度,总担心他。只是现在这情景,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要是再说两句缠绵的话,只怕干柴要遇上烈火。所以,穆云青违心了。
“你都不想我?可见你想和我成亲的话并不真。”上官斐又较起真来,“那日在牢房里看我快死了,说了哄我的,是不是?”
穆云青曾在青春期迷惘过,知道这个年龄的人最爱较真,她怕上官斐想多,便坐下柔声道:“我当然想你。只是怕想了之后,什么都做不成,所以只好压在心底。”
上官斐听了这话,果然高兴起来,只是依旧执著:“为什么想了之后,什么都做不成?”
穆云青脸红,正要说,隔壁忽然传来两声咳嗽,便推他道:“天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睡吧。有什么话明早再说不成?要是让人听见了,我们这时候还在一个屋里,我明天怎么好见人?”
“他们早就知道了。延年说你特意为我买了张榻,我今晚所以来看看。既是为我准备的榻,我就睡下了。要是出去时来回开门,说不定会把她们惊醒。”
穆云青看他坚持,不想争吵得大半夜让人都知道他们俩在一块,便道:“那你睡榻上吧,我还去睡外边的胡床。”
穆云青刚转身,手臂就被人拉住了:“我们已行过周公之礼,就要成亲,你为什么还要避我?看来,你那些话果真是骗我的。”
穆云青气结:“那晚是特殊。我们还没成亲,怎好意思睡……一起?”
“我们已做过成亲后的事了。当时,你……欢喜得紧。为什么现在却这样?延年不是和荔枝在一块吗?我们为什么不能?”
说来说去,都是穆云青的错。穆云青想,面前这人从小流浪,在凉州时又沾染的是胡人随性的观念,并不避讳男女欢爱。说也说不通,也懒得和他讲了,便去外面的胡床上睡下。
听里面的人好像在软榻上睡下了,穆云青折腾半宿,困得合上了眼睛,转眼进入了梦乡。
梦中,上官公子拿着卖身契对穆云青道:“你是我的人了,怎么找了个和我相似的人要嫁。还有,你欠我的一袋金叶子呢?快点儿还我!”
穆云青争辩道:“我没有卖给你!还你的金叶子!”
“你一百两卖给我了,要不要广济寺的和尚作证?”
“这契约是假的,我都没见过!还有,这手印不是我的!”穆云青叫道。
“真作假时真亦假,是真是假,由我说了算。我救了你和你娘的命,你就这样报答我?”
“那公子想怎么办?”
“当然以身相许啊。”上官公子笑着,上来抱穆云青。
穆云青吓得大叫:“可你喜欢男人!救命啊!”
忽然,眼前的上官公子变成了方小六。穆云青又疑惑又惊怕:“你到底是谁?小六哥,还是上官?”
“你想我是谁就是谁。”年轻男子一把抓住穆云青,“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一双手轻轻地把穆云青摇醒:“云儿,你怎么了?刚才又哭又叫的,还喊救命。”
穆云青从噩梦中醒来,看了一圈周围,见是自己熟悉的卧房,方小六正满脸焦切地望着自己,心思大定,一把抱住眼前的人:“小六哥……”
“做了什么梦,怎么会吓成那样?”
穆云青想二人都要成婚了,有些事该坦诚相待,便道:“小六哥,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姓上官的公子?”
“上官?好像听说过。怎么了?”
“我欠那人一袋钱,刚梦到那人要我还钱,还要拉我走。”穆云青擦擦眼睛,“我好怕。他要是找到我们,可怎么办?”
“还他钱就是了。怕他做什么。难道……还有别的事?”
穆云青便把广济寺的事说了:“当时,我为了给娘治病,所以扮成小厮伺侯那上官公子。广济寺的和尚说一百两把我买了,可因为没见卖身契,我也没有划押,后来到洛阳后我就悄悄逃走了。”
“为什么到洛阳后又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