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岩觉得自己的后脑勺的血管突突的跳着,脑子里么乱糟糟的,嗡嗡的直响。
他说:“阿姨,你冷静……”
可是这话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安远的母亲挣扎得更厉害,话说得更难听。
终于,舒岩还是松开了手。
安远的母亲理所当然地反手又给了舒岩一巴掌,嘴里喊的是:“我让你不要脸勾搭男人!”
后面还有很多话,句句都是不堪入耳的咒骂,可还是都入了舒岩的耳朵,他第一次知道形容一个人贱可以有那么多种词汇。
舒岩僵直地立在那里,觉得身子摇摇欲坠,好似站在了悬崖边上。
他想开口和安远的妈妈解释,可是他张了张嘴吧,又不知道说什么。
舒岩几乎是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感受到了安远这将近三十年来那些来自于家庭的苛责和压力,可是舒岩知道,他现在所承受的,远远不及安远的十分之一。
可这已经足以让他想到了放弃。
舒岩曾试图在安远母咒骂的间隙插上几句话,可是只要他多说一句,就会引来更猛烈的抨击。
“你爸妈知道你这样吗?”安远的母亲咄咄逼人地问,“你把安远哄得对你千依百顺的,让他跑来我们面前放肆,让我和他爸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让我们在镇子上抬不起头,你和安远却在江州fēng_liú快活,你真可以啊你,我现在就问问你,你爸妈知道你是这样吗?”
舒岩的喉咙像被东西堵住了,他抿了抿嘴,他说:“这是我和安远的事……”
“放屁!你和他的事儿?如果就是你和他的事儿为什么安远她表妹要给我们打电话?为什么安远要跟我们说这个事儿?你和他的事儿你们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待着去啊?你们能吗?你现在哄得安远和我们断绝关系,你自己呢?你干什么了?!”
“我没有,我没有让他和你们……”
“你还不承认?!”安远的母亲指着舒岩的脸说,“我挺想问问你爸妈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人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和她们谈谈。”
“你不是说你是安远的男朋友吗?你不是说你们是正常恋爱吗?那我作为安远的母亲我要求见你爸妈,我不过份吧?”
“就你这样你还说你喜欢安远呢?别逗我了!”
想打人,想对骂,想逃走,想和眼前这个带着冷笑和轻蔑的爱人的母亲永不相见。
可是舒岩现在一条也做不到,他恨自己的教养,他恨自己的懦弱,他甚至有点恨安远,恨他让自己独自面对一切,让自己被这伤人的话语一句一句地凌迟。
终于一个“滚”字,让舒岩得到了解脱。虽然这字后面还跟着很多不堪的话语,可是舒岩的脑子已经再也接收不到了,他现在大脑满得要爆炸,他只有一个念头:
走。
舒岩简直是夺路而逃,可是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被安远的妈妈叫住。
她说:“什么都不许带走,都是我儿子的。”
舒岩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还要怎样证明他没有藏匿任何东西。
“钥匙,留下。”
舒岩摸索着口袋,把钥匙掏出来,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安远的母亲在客厅里笔直的站着,她直视舒岩的眼睛,说了一句:“别缠着我儿子了,要点脸。”
舒岩麻木地转过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被重重的关上,舒岩站在电梯口止不住地心慌,他希望这电梯快点,再快点,把他带走,离开这里,马上,必须马上。
出了安远的小区,舒岩招了一辆出租车。
在坐进去关上门的一瞬间,舒岩才感觉自己可能活了过来。
司机师傅坐在前面,问舒岩要去哪里。
舒岩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这江州这样大,却没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去虹桥火车站。”舒岩说。
————
安远提前结束了工作开车回家,他约了舒岩一起吃晚饭。
他本想打个电话提前告诉一下舒岩自己会早点下班,但是打过去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安远有点担心。
到了家门口,安远发现大门是敞开的。他狐疑的走了进去,喊了一声:“舒岩?”
没有人答应也没有人迎接他。
安远准备换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钥匙放在了鞋柜上,他的心一下子跳得厉害。
“舒岩?你在家吗?”安远又大声地喊了一句。
还是没有人回答。
安远有点害怕,他有不好的预感,来不及换鞋他就赶紧往客厅走,结果刚走几步就听见阳台那边传来了声音,一个身影站在逆光里。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进屋要换鞋?你为什么总记不住?”
安远的母亲慢慢的像着安远走过来,她指了指地上的拖鞋说:“换鞋,不要没有规矩。”
“我朋友呢?”安远站在那里没动,他看着他的母亲,这个平日里连笑容都吝啬的人,挺着腰杆站在那里,神情冷漠。
“你先把鞋换上。顺便把门关好,这么大的人了,这也要我教吗?”
安远没有说话,他快步走进房间,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你的衣柜的衣服放的乱糟糟的,你知道我给你收拾了多久吗?”安远的母亲站在房间门口高声说。
安远从门口的间隙蹭出去,又到了书房,依然没有一个人,可是他看见写字台上放着一张卡,是舒岩的员工卡。安远拿起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