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我上车的时候这家伙正冲着后视镜照来照去地理着头发,就那几撮斑比毛不厌其烦地拨上去又拨下来,我心说这又是何必呢,你最落魄的样子我上礼拜才见过,还能指望在我眼里能有多帅吗?不可能了。除非你能把英语四级过了。
季诗见我上来,飞快地把那几根毛安顿好了,对我说咱们去吃鹅肝吧,我捂了捂钱包,咬牙说好!
奔驰四驱开到那家米其林三星法国餐厅门前,却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开了过去,我很不好意思地提醒他开过头了。
“还没到商业街呢。”季诗回我。
我不解,难道商业街那边也出了一家米其林三星,这年头米其林三星都遍地开花了啊。
季诗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我们步行上去,季金主今天穿着他最爱的黑色卫衣,配大黑框镜,一出商场就看见对面lotu恤和印花牛仔裤,位于cbd最繁华的路段,高贵冷艳地俯瞰众生,简直帅人一脸!
季金主非要跟我在广告前合影,我站过去,说你也过来啊,季诗摆摆手,指着我背后的灯箱广告:“我不在那儿吗?那个比较帅~~”
“但是那个帅得假。”我一高兴,说话没过脑。
季金主作势要摔手机:“干!”
我不敢说话了,老实巴交站在那儿。
季诗像万磁王一样指挥我,往这边站一点,往那边挪一点,退后一点,笑一个……
被他这么一通瞎指挥,我哪里还找得出偶像的站姿,就跟个旗杆似的杵在那儿,活像在天安门广场前留影。季诗说“好好好,就站那儿别动”,我觉得我的站位有点奇怪,狐疑地回头,季诗这时“咔嚓”按下快门,然后笑趴在了栏杆上。
我从他手里抢过手机,一看,呵,我就知道没好事!
“不怪我,是你自己回头的,我只想拍一个类似小袋鼠从育儿袋里钻出来的效果。”季金主是这么解释的。
他要不是我金主我早把他揍趴在地上叫爷爷了,不过以季诗的脾气,就算把他揍趴在地上,他大概也只会叫我奶奶,鼻青脸肿地喊“奶奶你怎么这么逗”之类的。
站在裤裆下面就已经够耻了,我还回过头,嘴巴刚好贴在他线圈的位置,这种毁三观的照片留着求婚吗?
我们一路走去步行街,途中重复着以下对话:
“删了吧。”
“别这么小气。”
“我给你讲个笑话……”
(此处省略500字笑话。)
“哈哈哈哈哈!!”
“好笑么?”
“宝贝我最爱你这么逗我!”
“爱我就删了吧。”
“哈哈哈哈哈别逗了!”
“……我给你做个鬼脸你拍下来,然后把那张给我删了?”
季诗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好吧。”
我做了一个鬼脸,他咔嚓了十六下。他这人有时也不笨,非常狡猾。
“哈哈哈哈哈!!”十六连拍显然把季金主乐坏了,连那只出走多时吸了氦气的八哥都回来了。
“删了吧。”我说。
季诗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忘了吧。”
烦死人!
到了步行街,我还在四下寻觅米其林餐厅的身影,季大爷走到一棵挂满彩灯的树下,往长凳上一坐,两条长腿一伸,指着对面一家小吃店对我说:“去买吧,我在这儿等你,再来杯奶茶。”
我回头一看,那是一家专卖麻辣小吃的小门面,我恍然大悟:“你是要吃这个鹅肝啊?!”
“是啊,不然哪里还有鹅肝?”
“法国餐厅啊!”
季诗一个激灵挺直背:“你早说啊!我哪知道你这么大方?!”
我心寒,原来并没有什么金主心疼宝贝的荷包故意用麻辣鹅肝代替法式鹅肝的剧本……“那要改道去米其林吗?”我问。
“那家要预定座位的,算了咱们今天就吃麻辣鹅肝吧……”
瞧你这不情不愿的。
我去排了队,买来鹅肝和一堆乱七八糟的麻辣串,又买了两杯奶茶,两个人就坐在树下不顾形象地吃起来。
当我从麻辣串中抬起头,仿佛命中注定一般,一眼就看见远处lotus的灯箱广告,我望了一眼广告上安静的美男子,再一看眼前这个一嘴辣椒油的吵闹的美男子,顿时有种被虚假安利的不满。
算了,还是不要多想了,广告都是骗人的。
我们就这样吃吃逛逛,逛到周围的商场都关了门,黑下来的橱窗玻璃上倒映着我们的身影,我很想拉住季诗,指着橱窗开玩笑地问他“像不像一对情侣”,但即便是用开玩笑的语气,我也怎么都问不出口。
晚上十一点多,季诗接到塞林格打来的电话,说阿岚又失恋在酒吧里喝醉了,他一个人搞不定,让季诗火速支援。
季诗不高兴:“你怎么不打给队长石头他们,每次都打给我?我又没肌肉,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怎么也不该选我啊。”
刚刚吃饱的猫狼是十分精明的。他傻的时候都是因为没有吃饱。猫狼的肌肉也是十分能屈能伸的,需要的时候能把我都公主抱起来,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变回二两豆花。
“没办法,你的号码在他们前面,”塞林格回答,“你的名字是‘花瓶’,h打头的,除了阿岚就你排在最前面了,石头和李想都在你后面。”
季诗气得作势就要摔手机。
换我我也气,j也排在够前面啊,干嘛要用h,成心往我猫狼的痘坑上撒盐!
我看季诗为难,就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