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詹家,安宁微微蹙眉,不知道对于詹家的覆灭,詹玉颜的心里是否有疙瘩,毕竟,这个女子曾和她相谈甚欢,她不希望二人处于敌对的位置上,但詹玉颜若真的因为詹家的事情而对苍翟怀有仇恨的话,那么,她的选择也就不言而喻了。
任何苍翟的敌人,便是她安宁的敌人!
任何对苍翟不利的人,她都要万分小心留意。
几乎是一整天,苍翟和安宁都在大殿之中,和在场的所有僧人尼姑一起,为先帝祈福诵经,做法事超度,等到一切都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
因着是佛门重地,加上又是先帝法事期间,帝后二人用了简单的斋菜之后,便分别住在两个厢房之内,安宁依旧记得苍翟主持向他禀告她的房间已准备好时,苍翟那俊美脸上骤然露出的不悦,就在他要出声抗议,执意将她留在他的厢房内之时,安宁反应迅速的抢过了话端,阻止了他要出口的话。
天知道,即便是二人住在一个房间内,哪怕是各自睡各自的,都难免让人说闲话。
先帝丧期,按照规矩,苍翟本该禁欲,在宫里,他肆无忌惮也就罢了,在这佛门重地,她不能让他乱来了。
苍翟想她,她又何尝不想苍翟?只是,见到了面,就已经足以解相思意了。
安宁回到了主持给她安排的院子,竟然看到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人在院子内。
安宁对上那人的视线,二人相视一笑,一笑之后,那人立即跪在地上,“参见皇后娘娘。”
安宁凝眉,亲自上前将她扶起来,“都是故人了,何必如此多礼,本宫应该叫你玉颜呢?还是叫你其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詹家大小姐詹玉颜。
詹玉颜一袭普通的尼姑装束,更加显得清雅,“皇后娘娘,这个世上,早就没有詹玉颜了,皇后娘娘唤奴婢华颜即可。”
华颜?想来是詹玉颜在佛门中的名字了,安宁敛眉,詹玉颜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子,当初为了不受詹家老爷的控制,她毅然选择出家,方才自己言语中若有似无的试探,想必她也是听出来了,所以,她在告诉自己,她只是出家的尼姑华颜,而和詹家没有丝毫关系了吗?
这个答案无疑是让安宁十分满意的,对于詹玉颜,她便是做不了朋友,她也不想为敌人。
不过……安宁想到什么,微微皱眉,“奴婢?你什么时候成本宫的奴婢了?”
詹玉颜立即回答道,“娘娘,主持师伯担心皇后娘娘在寺院中住不习惯,所以就安排华颜前来伺候,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安宁挑眉,原来如此,今日来得匆忙,安宁将茵茵留在皇宫之中照顾小余儿,她自己只随意带了两个昭阳殿中的宫女随行,伺候她也算是够了,不过,这个地方,比起那两个宫女来说,詹玉颜倒是要熟悉得多。
“本宫怎么会嫌弃?只是,让你来做这些下人的事情,本宫心里终究是过不去啊。”安宁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房间。
詹玉颜跟在她的身后,见安宁坐下,詹玉颜便立即倒上了一杯茶,递到了安宁的手上,“皇后娘娘,奴婢不再是那个詹家的大小姐,这些年还是俗家弟子的时候,奴婢的一切都是自己打理,下人们会的事情,奴婢也会,况且,自奴婢出家为尼的那一天起,奴婢就只是华颜了。”
詹玉颜知道安宁介意曾是詹家大小姐的身份,继续解释道,再三表明她和詹家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可是安宁素来都是谨慎的,詹玉颜用几句话来撇开关系,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便接受?
安宁接过茶杯,浅浅的抿着,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詹玉颜又是聪明人,那么,有些事情,她也不怕开门见山,安宁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你可知道詹家的事?”
詹玉颜身体一怔,“知道,詹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昌都城都怕是知道的,这里虽然是佛家之地,但也阻挡不住一些消息的传播。”
“那你可恨苍翟?”安宁对上詹玉颜的双眸,似乎是想从里面窥探出些微的端倪。
詹玉颜只是扯了扯嘴角,淡淡的开口,“不恨!”
“为什么不恨?”安宁利眼眯了眯,詹家是因为苍翟而覆灭,虽然这是詹家为当年对昭阳长公主,以及触怒苍翟所付出的代价,但在詹家人眼里,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理应会将他们自己的过错淡化,而将苍翟的惩罚当成是陷害,恨,应该是很正常的才对!
“为什么恨?”詹玉颜嘴角扬起一抹苦涩,“我是詹家的女儿不错,但是,我在他的眼里,却也只是一颗棋子,出生于这样的大家,婚姻都很难自主,你也知道,我不想被当成棋子,所以才会选择出家,在詹家人眼里,我是自私的,不愿为家族付出什么,詹家老爷的死,怪不得皇上,奴婢也是听说了,詹家老爷妄图伤害皇后娘娘以及小公主在先,他曾是我爹,我有怎会不了解,他做事心狠手辣,如果是我这个女儿,影响到了他的利益,说不定,也会遭到不堪的对待,皇后娘娘,你还在担心,我会因为这件事情,心生怨恨,然后会想方设法的替詹家人报仇吗?”
安宁挑眉,并不否认自己确实是这样担心的,詹玉颜的一席话,确实是说得真诚,让人禁不住为之动容,可是,事关苍翟的安危,她却不敢掉以轻心,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直视着詹玉颜,“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詹玉颜微怔,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