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沈风羽的事我不阻止你,但习近勋的事你怎么说」提及习近勋,傅成烨很难不动怒。
「二哥,我有我的理由。」章宇恩舔舔唇,表情有点尴尬。
「你总是有理由。」傅成烨不耐地翻了白眼,拍了自己额头一记。「赎罪、父债子还、兄债弟还、不忍心、他很可怜----你的理由多到可以编一本『理由大全』了。」
「我爱他。」
「很好,刚出炉的最新理由是因为你爱----」傅成烨失控怪叫,愕然瞠目。「你、你刚说什么?」
「我爱他。」再一次说出口,尴尬不在,神情笃定。在傅成烨惊讶得无法成言时又补充:「不是为了说服你才编的理由,是真的。」
「……在美国?」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傅成烨的表情有错愕、有不信、有惊吓,非常滑稽。「从他几乎全身瘫痪的时候就----」
「在台湾。」忍不住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二哥露出这种表情。「他从不逃避问题,总是直接面对,我很佩服他,他有我没有的坚强----在美国的时候,我照顾他是真的只想赎罪,但现在我已经知道我能替黎家还的都还清了,现在留在他身边是因为我爱他,我想照顾他和宁宁,只是因为这样。」
「万一他发现你的身分怎么办?」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能待在他身边多久就多久,能帮多少忙就帮多少,我只想把握当下,未来的事太遥远,想太多也没用,当下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傅成烨皱眉,小弟的说法让他不安。
「你的说法乍听起来言之成理,仔细想想却是不带希望的悲观,好像一点都不认为这段感情会有未来。」
「我们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章宇恩耸肩。「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但可以期待,你却连这点期待都没有。」傅成烨犀利地指出其中的盲点,狠狠刺了小弟一刀。「付出不求回报的行为叫施舍,不是爱,你要搞清楚。」
他不是不知道,如果可以,谁不想有期待,但以他的情况根本不能。「你认为习近勋会爱上我」
「他认识的你姓章,叫章宇恩。」
「也许他会爱上章宇恩,但绝对不可能爱上黎阳。」
……找不到话安慰,但他也清楚小弟的脾气虽好却也有固执的一面,劝也没用。
「你这个笨蛋,老是爱上不该爱的人。」傅成烨忿然啐骂,还是忍不住心疼,叮嘱:「答应我,如果习近勋知道你的过去立刻离开他来找我。」必须将伤害减到最小,愈快离开愈能保证他的安全。
「二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鬼,不会让任何人再把我当棋子摆弄。」章宇恩保证道。「我知道爸跟大哥的事我们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知道自己管不了也不会管,真的。」
「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
「……风羽哥?」
再度听见这个称呼,沈风羽已经没有上回的惊讶,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对方主动接近。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啊,忽然明白对方忌惮什么,他笑:「放心,子豪今天开会不能来,是司机载我来的。」
「风羽哥知道是我?」
「盲人的感觉很敏锐,虽然我还不算全盲----你来看过我很多次了吧?」
章宇恩点头,想起沈风羽的眼睛状况,立刻出声称是。
沈风羽拍拍右侧的空椅。「坐,我们快五年没见了吧?」
「对不起……你的眼睛,是我害了你----」
「不是你的错。而且----」沈风羽堵断他的话,不知道这让身边的人多惊讶。「记得吗?我当时救的人是子豪。」
「如果不是我强出头,看不惯那群流氓欺负人硬是强出头,也不会把你和子豪哥卷进来……」
「事情都过去了,是我自己不肯动手术才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为什么不接受治疗?」他不懂。
「……」
「风羽哥,你知道吗?刚认识你跟子豪哥的时候,我其实是很羡慕你的。」
这回惊讶的换成沈风羽了。「羡慕我?」
「子豪哥很爱你,第一次遇见你----就是子豪哥带我回家在他家门口遇到你的那天晚上,还记得吗?」
「嗯。」沈风羽尴尬地点头。
「那天晚上子豪哥----」
「够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不想听。」
章宇恩坚持说完:「砸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如果杀人没有罪的话,恐怕连我都会被他当东西给砸个稀巴烂了。」
「啊?」听见意料之外的事,沈风羽愕然。
「不然你以为子豪哥会做什么?」
「没、没什么。」俊雅的面容微红,为自己方才所想的事羞惭赧然。
章宇恩很好心地跳过这话题,毕竟不是他来找他的重点:「之后他故意表现出一副跟我很亲密的样子全都是为了引你注意、气你,可是你一直没有反应,让他很难过。以前的我不明白,但后来懂了----这全是因为子豪哥太爱面子,明明爱你却说不出口,只好像小孩子一样欺负自己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