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下问得不是很合时宜,聂流尘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自己说你这么喜欢我,为什么可以选择去掉关于我的回忆?
南宫意把披散的头发拨开,手撑着脸,静静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道:“我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被人救回去之后,他们说,郁离山上的人都没有了,都成了凶尸和怨灵,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吃不下,喝不下,起不来,大夫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说是心病。父亲告诉我,有一位咒术师会用蚀心咒,虽然很痛苦,但能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聂流尘用手描摹着他五官的轮廓,说道:“自己好好活下去,也确实是一种好选择。”
南宫意垂下眼睛,说道:“他们说,就像一根钉子从心里拔出去,也许会留下一点点伤痕,但不会再痛了,确实如此。后来我想起一切,但是你又已经离我而去时,我终于知道痛苦和悲伤铺天盖地而来是怎样的感觉,幸好,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不会难受到放弃自己了。”
聂流尘将手指按在他锁骨下一点疤痕上,轻轻抚摸着,说道:“后来我想着,也许想不起来,对你是一种好事。”
南宫意摇头,柔声说道:“如果一辈子无喜无悲,也不动情,就真的白过了。”
聂流尘忽然笑笑,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因为蚀心咒变成那样,从此不哭不笑,都是因为我么?我可不可以厚脸皮的说,没有再次遇到我,你就算白过一辈子了。”
南宫意说道:“这不没有白过吗?”
“我在想,我对你还真好,你要什么给什么,如果我就是不答应你,你能如何?”聂流尘露出狡猾的笑容,把头后仰,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半眯着眼。
不过他很快就知错了,因为他看到南宫意眼睛里又爬上了血丝。
(河蟹爬啊爬)
南宫意在聂流尘耳边道:“你会陪着我。”
“好。”聂流尘勉强地应答着。
“一辈子。”
“好。”
“别再走了。”
“这个……好好好!饶了我吧!”
又过了很久,聂流尘从迷|乱中醒来,推推身上的南宫意,有气无力地说着:“清理下吧,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外面的等下会撞进来的。”
南宫意抬起头,说道:“赶紧穿好衣服吧,别冻着。”
他披了一件衣服去找擦拭的干布,看到装药的竹篮里面铺了一块,就抽了出来。
“唰啦”一声,地上的聂无尘恨得牙痒痒,说道:“这是装决明子的,等下全跑到篮子缝里了。”
“你就不能先管管自己吗?”南宫意让他扶着自己坐起来,低头帮他清理。
聂流尘看着被自己踢翻的药箱,自言自语道:“原来翻箱倒柜还可以这么解释。”
南宫意抱着他,认真擦拭着,忽然,一只手把他的脸掰过来,吻了上去,许久,两条虎牙刮了刮他的嘴唇,聂流尘满足地笑道:“说好啊,千万别太放在心上。”
南宫意手一滞,问道:“什么意思?”
聂流尘道:“纵是山崩地陷,生长雪莲和墨兰的地方挨到一起,两个中至少有一个会枯萎的。”
南宫意手中的干布落了下来,他忽然弯下腰,把聂流尘按倒在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聂流尘神情复杂,将眼睛放在他锁骨下的伤口上,闭上眼又睁开,说道:“你可别再来了,我真的已经没力气了。”随后推开他,坐起来,抚摸着他的脸,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轻声说道:“子念,这些话说说就行了。”南宫意像是忽然泄了气,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替他和自己整理衣物。
过了很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门人说道:“副门主,药已经煎好了”。
“我马上就来。”聂流尘已经整装完毕,正在帮南宫意束发,他仰着脸帮他戴好发冠,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上面的羊脂玉,自言自语道:“和想象中的一样温润。”然后脸低下来,手指滑到他的脸上,说道:“和它的主人一样。”
南宫意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前进一步,主动抱了上去,他有些腿软,干脆整个靠着他站着,说道:“子念,无论如何,谢谢你这么说。那个……爬窗多不好啊,我想办法把人支开,你等下还是走门吧。”
后来,等聂流尘回到药房,发现紧闭的窗户又打开了,他站到窗边,摇摇头,手指按在嘴唇上,漾起一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推了再说~反正某种程度上老夫老妻了~
☆、构陷(一)
聂流尘的药方让蛇祖门照顾的小孩子一个个好了起来,这一天,南宫意带领琼华的门人来找他,商量把药方公布的事情,邵成秋长老去城南查看病人了,蜀山尚未到来。
“我看这个方子……还好,而且上面草药确实很常见,可以。”站在小院前,琼华门的丹修看着手中的药方说道。
聂流尘笑笑,说道:“就等邵成秋长老认可了。”
忽然,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哭声,以及一个凄厉的叫声:“这个药方不能用啊!”
几人回头,只见巷子门口站着两个人,聂流尘看到其中一个是摇着扇子的米颍沧。
米颍沧身边站了一个人,南宫意一看,居然是王九,只见那王九浑身是血,歇斯底里地高喊着:“各位仙师为我做主啊!”他在那手舞足蹈,声泪俱下,哭得如丧考妣。
他在那里撒泼打滚,旁边的修士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