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不错,我确有一事,想要问你。”
说话间,他将视线转向魏无羡,魏无羡原本斜靠在凳上,姿态很是随意,听蓝曦臣开口点他,不由得稍微正了正身,问道:
“不知蓝……大哥找我何事?”
蓝忘机道:“正是此前与你商议之事。”
蓝曦臣还未来得及惊讶,魏无羡却先瞪大双眼,看看蓝忘机,又转头看蓝曦臣,来回反复看了数回,挑眉奇道:
“大哥还未开口,你怎么就已经知道了?”
蓝忘机道:“一望便知。”
魏无羡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站起身来,一边在蓝忘机与蓝曦臣之间踱步,一边像看稀奇事一般来回打量仿如双生的兄弟,他对蓝忘机道:
“好好好,你先不要开口,我来与大哥讲话,若和你说的一般无二,我便应你一件事。”
蓝忘机轻描淡写地看了魏无羡一眼,垂目道:“好。”
蓝曦臣心道:“为何忘机一听此话竟能如此高兴?”
但他并未多问,只对魏无羡道:“你可有方法将以死许久之人制成凶尸,并能保有意识?”
魏无羡道:“这要视那人尸身状况而定。”
蓝曦臣道:“尸身你亲眼见过。”
魏无羡大为惊奇,追问道:“聂明玦?”
蓝曦臣点点头,沉默半响,转开视线,回道:“我与他,和你与忘机,相同。”
话音刚落,便有两道视线齐齐落于背上,蓝曦臣略有些不自在地整整袖子,又轻咳了一声:
“不知魏公子可有办法?”
魏无羡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道:
“方法是有,但成与不成只有五五之数。”
蓝曦臣道:“烦请魏公子详细解释。”
魏无羡好像还有些回不过神,坐于蓝曦臣对面,从袖中摸出一摞符箓,一一摆在桌上,说道:
“聂明玦的尸身死去已久,好在拼合之后勉强算是完整,魂魄也未散。但难就难在他发狂而死,凶戾非常,若想让他能像温宁一般,必须先让他至少回复一丝生前的意识。”
蓝曦臣问:“怎样才算有生前的意识?”
魏无羡道:“喜怒哀乐、执念、贪念、遗憾,七情六欲皆可,只要唤醒任何一丝,都可先将其制成凶尸,再慢慢温养魂魄、神智,但能否完全回复、需要多久,都未可知。”
蓝曦臣道:“要如何行事?”
魏无羡道:“开棺后,金光瑶必然尸变,先封他五感,再以此符封住聂明玦行动,再由他生前最亲近之人来唤醒意识。我本与忘机商量,诱聂怀桑去做此事,既然你与聂明玦是……如此关系,那也就不需要他了。”
魏无羡说得兴起,一边用手指点解释每种符箓的用途,一边身体不自觉向前探出,双目炯炯,仿佛闯聂家宗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壮举,不想蓝曦臣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唤醒意识后,是否需要当场进行转化?”
魏无羡思考了一下,回道:“正好相反,要以特制的锁灵囊将他的意识、魂魄封入,朔月之日再行转化,方才稳妥。”
蓝曦臣道:“既然如此,烦请魏公子将符箓、锁灵囊交与我,朔月之日前,我必将聂明玦带回。”
魏无羡面露惊讶,问道:“你自己去?”
蓝曦臣道:“此乃我一人之过,自然不能带累你们,就请魏公子静候佳音吧。”
魏无羡见蓝曦臣已然下定决心,只好点点头,蓝忘机忽然开口道:
“兄长,切莫勉强。”
蓝曦臣点点头,推门而出,还未走远,房内便传出重物倒下之声,魏无羡的声音从门内飘了出来:
“含光君,什么都能被你料中了,哎唷你推我做什么……”
蓝曦臣忙快走几步,将二人对话声响抛在身后。
聂氏宗祠坐落于聂宅一隅,灰砖青瓦,门首为木结构的五凤楼,歇山顶,俄角高翘,两旁游廊,镇狮,祠堂中进三间,青石板地,而停放棺柩的正是中央正厅。蓝曦臣一路避开守夜巡丁,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无声息地穿过游廊,进了正厅。
正厅空空荡荡,想是将原有的摆设都挪开了,只在中间放了一座巨大的石椁,椁上石盖虚虚掩着,密密麻麻贴了数百枚符箓,却并不设人看守。
蓝曦臣进了正厅,再一挥袖,厅门便自动掩上,自外面原样落锁,他上前查探一番,先将安放在石椁四周警示用的符箓小心揭下,又用佩剑的剑鞘一挑,石椁上正上方一枚封箓一翻,便到了蓝曦臣手中。
这枚主封箓一起,室内便起了一小阵旋风,旋风绕着蓝曦臣转了一圈,止于石椁正上方,只听石椁内发出低低的闷响,巨大的石盖登时被掀起了一丝。
蓝曦臣屏息凝神,一手持箫,一手持符,只见巨大的石盖先是缓缓升起几分,停顿几秒,骤然飞起,蓝曦臣用箫一指,佩剑飞出,在石盖上一挑一划,石盖竟缓缓落在一旁,没发出半点声响。
而石椁之内,隐隐有石块撞击、碎裂之声,又兼夹杂几声金鸣之音,不多时,一高一矮,一黑一金,两具凶尸一边互相撕咬打斗,一边从石椁内站了起来!
蓝曦臣轻轻呼出一口气,旋即无声无息飘在一旁,两具凶尸原本天灵上都贴了镇符,除了凭借凶戾和恨意互相厮杀之外,对周围一无所感,此时闻到生人气息,骤然停手,将头齐齐扭转方向,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口生气直直冲了过来。
蓝曦臣就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