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个人。放松下来后才察觉身上疼得厉害,他喘了口气看向那个人。那个人的衣袖被划穿了好几道,却没有太多的伤痕,他不免有些受挫。他使剑的功夫与那人相比也许稍逊一筹,但这次连看家本领的暗器功夫也用上,他自问怎么样也该平起平坐才对,不料自己却比那人狼狈许多。
两人寻了一个处洞口停下来料理伤口,他正踌躇着是不是该找个那个人瞧不见的地方躲起来宽衣解带,却看见那个多日来不曾正眼瞧他几眼的人正定定看着自己,不仅看着自己,而且神色中还流露出少有的气急,他不由得愣住了。
这一愣,那人眸中的焦急更甚,喝道:
“还傻在这里干什么,你当血这么往外淌很好玩么?”
瞧了一眼他受伤的右臂,瞳仁中又添了几分担心:
“可是伤得厉害,抬不起来了?”
不等他回答,那个人便低头解开他的衣带,把他身上的衣裳褪下来。那个人动作轻柔地拭去他伤口的血污,又细细察看了一番,摊开掌心低声道:
“药。”
他又是愣愣地摇了摇头,那个人一边从自己的腰侧解下一只碧绿色的小瓷瓶一边带些怒意的骂:
“晓得拿来给我,就不晓得自己备着些么?”
药是唐三公子亲手调配的上好生肌止血良药,跟着种解药一起送过去的,当时只想着江湖险恶,兴许那个人哪天用得着,不想最终却用到了自己身上。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在他的伤口洒药粉,裹布巾。其实以前两人结伴同游江湖的时候,也常有互相替对方包扎伤口的时候,可是受了冷言冷遇这么多日,那个人再做出来,他却颇有些受宠若惊了。
大概他眼里的欣喜表现得太过明显,那个人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脸,把布巾甩到他赤裸的胸膛上:
“腿上的伤总能自己敷吧!”
布巾恰恰打在伤口上,力度并不重,但他还是反应性地哼哼了两声。那个人立马紧张地把脸转回来,小心地替他解开裤子敷药,嘴里还忍不住念叨:
“对方招式诡谲,来路不明,就该小心谨慎,只可智取,不可力拼。偏偏刀剑一往我这边招呼你就抢上去挡,这一身的伤可不是自找的么。”
药是良药,洒在渗血的伤口上却有些刺激,他咧着嘴角,不是因为痛,却是因为快乐。
第11章
因为他身上带着伤,两人在附近的村落里逗留了几日。
村落里的条件简陋,屋子是间采光不好的小茅屋,床虽然算得上宽大,却只得一张,没有浴桶,只得个色泽暗哑的豁口大铜盆,汲水还需到走到几户人家开外的一口井。饮食菜肴也全无南方小镇的精致,粗糙质朴得很。
好在村落靠着山,药草倒是不缺,精于制毒的人通常也有几分医术,他自己拟了方子向当地郎中买了几味药材,倒也不耽误治伤。
虽然屋是陋舍,饭是粗食,但却能同那个人举筷共食,同榻而眠,他几乎是乐在其中,甚至暗暗动过调配一剂让伤口不能愈合的毒药的念头。当然,这种下三滥的做法,也只敢想想而已,若被那个人知道了,肯定憎恶又添一层。
那个人的话仍是不多,也只有替他擦洗换药的时候才会正眼看他,可对他的照顾却体贴细致,眼神动作里可以看出明显的担心。
虽然明知道那个人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因他而起,生出愧疚之情,才会那样待他,可看到那个人替他换药时低垂着头,露出微红的耳廓,还有替他擦洗腰侧时微颤的手指,轻抿的唇,他还是不可抑止地冒出许多荒唐的念头。
该死的,他这段时日明明没有再看那种低俗的小说了啊。
如此憋了几日,他终是没有忍住,在一个月色正好的夜晚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屋子采光不好,从高而窄小的窗户中并未照进多少月光,倒是茅草稀疏的屋顶那儿开了不少小洞,皎皎月光透过那些小洞漏下来,星星点点地打在那个人背对他而卧的背脊上。
其实那个人仍是对他戒备得很,沐浴更衣一虑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寸包裹在衣服下的肌肤都不让他见着。虽然愿意和他睡着同一张床,却总是衣履整齐的和衣而眠,并且背对着他躺到离他最远的角落,仿佛他是什么蛇蝎虫豸,靠近了就会被蜇上一口一般。
此刻他看着那个人有些僵直的背影,忽然不愿意如同往常一般放长呼吸,做出熟睡的样子,好让那人放松下来安心入眠。他愣愣地盯着那个有着斑驳月影的背脊,长吸一口气,问:
“楚公子,你还恨着我么?”
那个人的背明显更僵硬了些,却没有默默地作声。
他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说道:
“我猜你是恨的,不然这些天里,你怎么会既不愿意和我说话,又不愿意多望我一眼,还像防贼似的防着我?”
仍是没有回音。他继续:
“可是我受了伤,你却那样担心,本来依你的性子,去往武林盛会的路上遇到邪道阻拦,谁都料到西山那里将会爆发一场恶战,你定然会不顾一切前去相助的。你现在却为了照顾我,一直留在这里。而且你给我换药的时候会脸红,擦洗的时候会紧张,我忍不住想,即使是很小的可能,你会不会其实也在意我?在你心目中,我会不会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那个人身体剧烈抖了抖,却仍是没有回应他,连反驳他的意思都没有。
他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