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硬碰硬,他宁死也不从。可这爆发力十足的气魄一遇上陈阳西就成了软绵绵、毫无杀伤力的抗争,因为无论陈阳西要求什么,他都会妥协。
一个人的憋屈换来另一个人的满足,陈阳西也知道这么做不好,可他控制不住。他习惯对谢风发疯撒泼任性妄为,就像习惯对徐海源源不断的爱慕和示好,同样是毒,戒不了的毒。
陈菁开车过来的时候看见陈阳西杵在椅背上发愣,一头毛茸茸的浅黄发丝随风微微跳跃,白色卡通衣服外加洗得褪色的牛仔裤,衬着那张娃娃脸越发像个孩子,忽然觉得这有点儿神经质的同龄人不说话的时候也挺可爱。
“阳西!”陈菁打开车窗,“跟他说了么?”
陈阳西看向她,点点头,“咱们现在回去收拾还是等会儿?”
陈菁干脆从车上下来,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咖啡屋,“时间还早,聊聊?”
“行,”陈阳西替她拉开座椅,又点了杯摩卡。
原本看不顺眼的人一旦有了了解就很容易相处,况且陈阳西发现他和陈菁有很多共同点,爱好也差不多,都喜欢干些骇人听闻的事儿。
特别在知道她是谢风的初恋,且赏过那人一巴掌后,敬仰之情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说说,你当时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陈阳西歪着脑袋笑,上回刚问完谢风就冲进卧室把他拎走,还警告陈菁少散播荼毒弱智儿童的故事。
“怒了呗,”陈菁轻嘬一口咖啡,支着下巴抿嘴窃笑,“你想想啊,我以为丫是跟我谈恋爱,结果我就一陪衬的,他最终目标是我弟弟,这什么荒唐事儿,我能不怒么,”
“那要是他喜欢上一女的,不是你弟弟,还会怒么?”陈阳西紧追不舍,
“那我更得怒了!我哪儿不比别的女生好,”陈菁顿了顿,又说,“其实吧,有时候我也安慰自己,那厮是同性恋,没我什么错,要非怪...只能怪当时年纪小,”
陈阳西忧郁了,年纪小这借口真是一用一个准,感情年轻那会儿干的事不管多蠢都能被原谅,被忽悠过去。
可这世上偏就有人死死抓着不放,例如徐海,再例如他自己。
“别老说我啊,你呢,你怎么跟谢风好上的,”陈菁换了条腿翘着,斜靠座椅要笑不笑等他回答,
“这事说来话长,”陈阳西也笑,笑得不怀好意,“走吧陈姐,晚了谢风肯定堵门口不让你进去,咱们先把阵地守住再跟他打持久战,”
“你这人心真好,忒善良了,还能容忍男朋友的前女友,”陈菁随口一说,挎上包跟了出去,
“因为我自信啊,”一甩头发,陈阳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男人要知道你搬来谢风这儿会杀上门来么?”
陈菁笑着摆摆手,“他没那种,来了也不怕啊,我跟俩同性恋住着能出什么事儿,”
陈阳西顿时说不出话了,从小到大这女的是第一个让他哑口无言的人。
收拾东西没花太多时间,谢风那人洁癖得厉害,空卧室都没一点儿灰,打开衣柜还散发着淡淡花香,仔细一瞧,角落里放了固体清新剂。
陈阳西随手抹了抹桌子,又跑客厅看电视去了,他干事儿没长性,想起什么是什么,随意惯了。翻出袋爆米花扔微波炉里,再拿出来的时候那味道香极了,陈菁也耐不住诱惑,光脚踩过乱七八糟堆了一地的衣服走过来坐下。
大毛闻到味儿自然也不会落下,兴冲冲从阳台扑到陈阳西边上,哈喇子流了一地。
陈阳西逗逗大毛,又逗逗陈菁,气氛祥和融洽,直到门被打开的瞬间,谢风那眼神立马把空气降到冰点以下。
“要来点儿么?”陈阳西举起爆米花问他,
“你先闭嘴,”谢风换上拖鞋,又看向陈菁,“有什么花花肠子趁早交代,那么多地儿怎么偏得来我家,”
陈菁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一沓人民币,崭新连号,啪地扔桌上,“你这儿干净,还有我不喜欢一个人住,昨天和我男朋友吵架,暂时避避,不碍事吧?”
谢风懵了几秒,飞快回答,“碍!”
“你可以当我是空气,再说阳西都同意了,”陈菁喝了口水,站起身,“我去睡觉,”走进卧室又退了出来,回头问,“你家这墙隔音效果不错吧?晚上动静小点儿,我失眠,”
谢风深呼吸,他这辈子算是对女人彻底提不起一丁点儿兴趣了。
转身一看,陈阳西正数钱呢,笑得贼眉鼠眼,谢风咬牙,“你没见过钱啊?!”
陈阳西不理他,把大毛使劲揉怀里,喜滋滋的说,“明儿爸给你买超级狗粮,嫉妒死隔壁吃菜汤泡饭的小丫挺,”
谢风的火瞬间全灭,一点儿渣都没了,他喜欢陈阳西一直这样随心所欲做.爱干的事儿,不理会外界如何改变,那颗心永远不受打扰和侵害。
只是希望有一天,那里边能让自己挤进去一点。
谢风过去从身后抱紧陈阳西,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叹了口气,“我现在被你弄得都不像我自己了,这感觉真怪......”
陈阳西没说话,裤兜的电话忽然振起来,悄悄看了一眼,再悄悄挂断。扬起头舔舔谢风的脸,然后迎来他温恬轻柔的吻,细碎绵长的气味扑在脸上,很舒服。直到呼吸渐渐急促,谢风柔腻的唇一点点移向颈间,胸前,一只手穿过陈阳西的腰,恰到好处的幅度紧紧相贴,身体像为自己量身定做,不留一丝缝隙。
长久的耳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