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瑍合上命书,道:“是自己变的。”命书自己改变,只会有一种原因,谢家一家都并非死于人为。
司命星君问道:“莫非是又有什么妖孽从妖界逃了出来肆意伤人?”
谢夫人此时的病就像忽然有了解释,应当是中了妖毒或是咒术,裴瑍向司命星君道了声多谢便返回了人界。
第二日天亮时,谢溦见裴瑍不在自己身边,盯着床帐思虑了很久,然后穿戴整齐。他先是去看了看谢夫人,所幸谢夫人还不是药石不进。谢溦给谢夫人喂了一碗药,便又去看谢沅。谢沅依旧是那样,一见除闻嬷嬷外的人便惊叫,丝毫问不出任何事来。
谢溦看着谢沅,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时,谢溦瞳孔中仿佛含着冰,他吩咐管家道:“命人将父亲的亲信请进府中吧,我有些话问他。”
管家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此时裴瑍从天界回来了,带着从太上老君那里要来的仙丹。见到谢溦便道:“我这里有些珍藏的药丸,不知有没有用,可以试一试。”
谢溦听他这么说,怀着期盼给谢夫人喂了一颗。谁知谢夫人咽下去之后,依旧是毫无反应。裴瑍心中有些震惊,什么样的妖毒和咒术,连太上老君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都没有用?
看到裴瑍失望的神色,谢溦摸了摸他的头道:“无事,我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
管家说谢太尉的亲信已经到了,谢溦便吩咐他先去接见,然后在裴瑍耳畔落下一吻,轻声道:“谢谢你。”
第三十一章
谢溦到会客厅时,谢太尉的两个心腹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谢溦上前行了一礼,道:“让两位叔伯久等了,谢溦惭愧。”
薛大人扶起他,叹道:“幸好你回来了,否则谢府还要这么乱着。”他们都知道谢太尉回不来,谢溦在家至少能帮谢夫人分担一些。
谢溦恭声道:“谢溦今日请二位叔伯来,是想问问前些日子发生的动乱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了他们一番解释,谢溦才知道,原是之前许久不曾降下雨雪,那道士便给城中的百姓们出了个丧尽天良的主意。将城中符合那道士要求的孩子都抓起来活祭,他们二位听说之后便将那道士抓进牢中,并且警示百姓绝不允许用小孩活祭。谁知那道士方被抓进大牢一天一夜,便被放了出去。
薛大人和赵大人去质问放走那道士的几位守官,却没想到他们却冷冷地道:“若是能救全城的百姓,只是用几个孩子做祭品又如何?”
赵大人痛心疾首地对谢溦道:“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薛大人在一旁叹道:“所幸的是,现今还没有人用孩子活祭。”
谢溦沉吟了片刻,问道:“敢问二位叔伯可知月前劫走家妹的劫匪们有下落了吗?”
赵大人摇了摇头道:“城中的守卫如今已经不归我们管了,应当已经没有人去追查那些劫匪了。”
他们又跟谢溦发出一声叹惋,说那日徐大人家中独女也死在劫匪手中。而且失去踪迹的三位小姐事到如今都还未找回尸体,实在是令人齿冷。
忽然间管家上前来低声道:“少爷,门外有几位大人前来探望……”
谢溦还未答话,只见几位大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门内,为首的郭大人见了谢溦便笑道:“贤侄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让我们为你接风。”
谢溦道:“就算不通知,想必各位也会不请自来。”
赵大人蹙起眉头,轻轻对着谢溦摇了摇头,目光中满含忧虑。而那郭大人就像没有听到谢溦针锋相对的话一般,笑道:“贤侄既然回来了,便好好照顾谢夫人吧,城中的事有我们这些老骨头撑着,贤侄不必担忧。”
谢溦敛起眸中的冷意,波澜不惊地道:“那真是麻烦各位大人了。”谢溦又转向管家,“陈伯,送客。”
一位大人面上愤愤不平,正欲上前教训谢溦,却被郭大人拦住,然后道:“那就祝谢夫人早日康复,告辞。”
出了谢府的门,一位大人道:“郭兄何必如此忍让那小子,刚刚就应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郭大人望着谢府高悬的匾额,笑道:“不急,以后有得是这位谢公子好受的。”
在会客厅送走了薛赵二位大人,谢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案前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庚泽不知裴瑍在峄城,便返回了钟山。接到消息的裴瑍只好暂时离开了谢府,回去听庚泽禀报公务。
钟山的神殿内,庚泽目光熠熠,拱手对裴瑍道:“帝君,我已经将峄城的事务处理好了。”
裴瑍问道:“查清楚峄城的旱事究竟是什么原因了吗?”
庚泽答道:“漠北本来便雨水少,却也不会大旱至此。我查了一番,才知原是有妖物在那里设下了禁制,令雨水不得进出,因此才会连年干旱。我已经将那妖物除去,想必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裴瑍看庚泽容光焕发,猜测他应当是第一次自己处理事务,还做得不错,所以心中喜悦。
峄城的旱事解决了,裴瑍心头的大石也落下了,于是他笑着道:“放你一月假,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