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北轩感觉自己胸口隐约有种释然和一丝不知因何原因的郁结,他思忖,“阿芒,可以再告诉我一遍你的身世吗”
少年的眼睛闪了闪,低头避开望着脚下的雪,咯吱咯吱的雪花落了一整个肩膀,“我的老家在西南,我伤了人,被官府通缉,才跑了出来,我不是有心骗你,我真的不知道那人为什么后来会死掉,但是我没有杀他。清,你相信我”
闻北轩点头,“好。我相信你,如果你骗我,我们就到此为止,你可愿意?”
少年咬着下唇,点头,“好。”
闻北轩不知道梅清傲的习惯,只好先跟随着少年回到医馆,再试图找回变回自己的办法,他不识医理,不能随意替病人把脉,只好借由身体不适躲避,让他无奈的是那个阿芒夜里总是要和他睡在一起,让闻北轩想尽了借口。
在医馆五天之后,齐硫突然驰马急速到了医馆。
‘梅清傲’刚穿好衣物,早膳都来不及吃就被齐硫抓上马,“梅清傲,跟我走,北轩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他到底是怎么了?”
冬季的早晨天都没有亮,昏沉的晨曦在天边勾起清冷的雪光,马儿脚下溅起一阵破碎的雪瓣。
‘梅清傲’没有功夫,被齐硫抓着上马,连披风都来不及穿着,阿芒跟跟随着大叫,齐硫心急如焚,话都没交代就把他带走了。
迎面刮来的晨风打在脸上,‘梅清傲’从身后抱住齐硫,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停的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在梅清傲的书房中看到的医书,可惜却没有一本能解释现在的情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他只是梅清傲只是有了闻北轩的记忆,还是他与梅清傲的魂魄互换,可是这也太令人震惊了。
山庄离珮阳城有一段距离,齐硫将披风把两个人裹住,就在刚刚梅清傲抱住他的时候,他突然有种及其熟悉的感觉。
“硫,他怎么了?”
“北轩一直没有醒过来,昨夜的时候我发现了他的体温在变低,今晨的时候,更是有又冷了几分,伤口处还有了出血的症状。梅清傲,你总说他没有事,现在你要如何解释!你明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我只恳求你给他诊脉,告诉我北轩的病情!给他开药!”
“我”闻北轩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弥漫出震惊和茫然,如果他死了----
路上的颠簸让‘梅清傲’但感觉到严重的不适,这几年,齐硫从没有用过这种口气跟他说话,闻北轩心里顿时有些委屈,他也不知所措,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
‘梅清傲’收紧在齐硫腰间的手,齐硫到口的话语收了回去,他感觉到他的异样,却又说不出来,‘梅清傲’将脸贴在他背后,低声说,“硫,我好想你”
马儿嘶鸣一声,齐硫急忙拉住马儿,低声咒骂,“你胡说什么”
‘梅清傲’抿唇,脸上竟有几分沮丧,齐硫又重新呵斥马儿加快速度跑进山庄,一把粗鲁的抓下‘梅清傲’,催促着他进入房间,“你不是神医吗,快点给我诊脉”。
闻北轩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眉宇之间竟然有了几分青黑之意,屋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齐硫心疼的将屋门关好低头去碰触床上的人的身体,“过来,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你总说北轩没事!”
闻北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轻声问,“孩子呢?”
“孩子没事,奶娘带着呢”
闻北轩动了动喉结,“硫,你….还是先去再请一位大夫来吧,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撞到了头就忘了自己是大夫的事!”屋中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侧屋传来细微的哭声。
闻北轩心里委屈,他先让下人都出去了,屋中只剩下闻北轩、自己的身体和齐硫时,他才缓缓说,“闻北轩如果死了的话,你----”他话没说完就被齐硫抓住领口,恶狠狠的瞪着他,压抑着声音,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意,“梅清傲,你想死是不是,你敢诅咒北轩,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北轩如果出事,我”他声音有了隐匿的悲伤,死死压抑着哽咽,“如果他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闻北轩一震,“他的身体你知道的,诞子本来就有危险”
齐硫的眼睛突然蒙上一层血雾,表情狰狞。
闻北轩抓住他的手,抱住齐硫,伸手在他背后轻抚,“硫,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相信我,好不好”
齐硫身体颤抖,毫不留情的推开他,坐到床边,一言不发的将自己的内息传入床上人的身体。
‘梅清傲’蹲下身体,抓住齐硫的手,不让他再浪费自己的内力,他温和的说,“四年前,闻北轩远赴漓水国的时候,他曾经问过你,是否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他的吗”。
齐硫没有回答他,表情冷淡,他的一切都给了床上的人,在别人面前,什么都不要掩盖自己的疏离。
“你说,在你心中,齐意永远只有一个。所以闻北轩只是闻北轩,不会是齐意。他身怀香香的那次是因为他拿了齐意的令牌,所以令你几欲痛下杀手。硫,我不是想告诉你这些,别这样,他已经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