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去看看。”然后,当先一步,就向山下走去。我连忙跟了上去,好在这边山势更缓,倒不算费力。
接近山脚,他的脚步忽然一停,向林中某处看去,犹豫了一下,没再前进,望着那边,脸上神色复杂,似期待又似紧张。
我正自奇怪,忽听那边林中沙沙一阵脚步声响,接着,一个男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内,竟是东瀛浪人装束。
我大惊,扫见一旁谢晴的脸上也是一阵错愕。
就这一恍神间,那名浪人已经看到了我们,也是一脸惊诧,张口就高呼了一句什么。立时,一群扶桑人就从他身后涌出,向我们围了过来。
谢晴眉头一蹙,把我护在身后,伸手折下一根树枝,反手一撩,竟将迎面袭来的长刀打得脱手而去。这时,众人已围拢过来,谢晴却不慌张,信手挥洒之间,敌人纷纷倒下。
突然对面人影一闪,随后一把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谢晴咽喉。我不由惊叫一声,却见谢晴微一侧身避过枪尖,右手树枝点向持枪人肋下。持枪人长枪打在树上,身体借势凌空一个侧翻落到地上。
这时,我才终于看清了持枪那人的样子。就见他二十五六岁年纪,肌肤黝黑,散发着健康的光泽,眉目俊朗,一头长发用根粗绳绑着,随意搭在颈边,他的身材高挑结实,站姿笔挺,身上劲装结束,却是汉人打扮。
我不禁一愣,怎么有汉人和扶桑人混在一起?谢晴面上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他看看那人,突然抬起树枝,迅捷如电向持枪人刺去。那人一抖手中枪,挺身迎了上来,两人又战到了一处。看了一会儿,我已经发现,谢晴现在所使招式,和刚刚截然不同。刚刚他身姿闲雅悠然,如仙鹤翩舞,而现在他招招咄咄逼人,如苍鹰狩猎。不过几招,那人已是勉力支撑。那人额上渐渐出汗,眼中却无惶恐,反而浮上了一丝惊疑,频频向谢晴脸上看去。
这时围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没人能进得了两人战圈之内。也有人转念要对我下手,可谢晴却仿佛长了后眼,在对付持枪人之余,随手一棍,或是凌空一指,竟没人近得了我的身。
我心中一定,向四下看去,就见围着我们的人多为浪人,不过也有少数汉人装束。人越聚越多,渐渐分成了两边,一边是扶桑人,一边是汉人。
忽然扶桑人那边一阵喧哗,人群分开,一个三十多岁的浪人走了出来。他的肤色青白,面容阴戾,扶刀看着这边,慢慢蹙起了眉头,突然,他对着持枪人,张口大声说了句什么,语调高亢狠厉,倒像是斥责。
果然,听到他的话,持枪人脸上顿时显出愤怒之色,瞟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更急。那边汉人也是人人脸有不忿之色,怒瞪着那边,不过却没人吱声,倒像是敢怒不敢言。
再看谢晴,似乎被那人一瞬间加强的气势压了下去,动作一缓。这时又有两人向我袭来,谢晴回身挡开了那两人的攻击,不料使枪人却于这时骤然一枪扫向谢晴左腿,谢晴躲闪不及,小腿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然后形势急转直下,谢晴腿上不便,竟是渐落下风。
突然使枪人大喝一声,迅捷无伦的一枪劈头打下,谢晴举手一挡,只是他手中毕竟只是一根树枝,又怎比得上镔铁长枪,只听喀啦一声,树枝断裂,下一刻,那人的枪尖已经指在了谢晴喉间。
这一番变化看得我目瞪口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连害怕都未及涌起,只愣愣看着两人。
就见谢晴虽为人所制,脸上却并未显出什么惶恐之色,只是淡然而立。那人却是一脸紧张,全身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谢晴,半晌,突然道,“绑起来!”说的却是汉话。
闻声,他身后几个汉人急步上前,抹肩头拢二臂将谢晴反绑起来,当然也没忘了我。
直到被人推推搡搡关进了一间破屋,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谢晴,我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个,你……他……”却真不知该怎么表达。因为这一仗,谢晴输得实在有点奇怪,而那个人和谢晴交过手,竟然觉得区区一条草绳就能绑住谢晴,也实在够奇怪。
果然,谢晴对着我惊疑的目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低声道,“别担心……”说着径自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看来这其中果然有内幕……我呆了一下,不再多想,也坐了下来,学着谢晴的样子,静静等待。
大约过了一顿饭功夫,只听外面响起开锁的声音,随后门一开,一人闪身而入,正是刚刚那个持枪人。就见他反手关上门,盯着谢晴,却半晌没说话。
谢晴闻声睁眼,缓缓起身,一双眸子迎着那人的视线,不闪不避,明澈安然。倒是那人,在谢晴仿佛能直入人心的目光之中,渐渐有些不安,似乎有慌乱,又似乎有羞愧。终于,他猛地扭过头,急匆匆道,“晚上我会安排船送你们离开。”说着,竟然转身要走。
我有点傻,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这时只听谢晴轻笑一声道,“放我走吗?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因何而来?”
那人身体一僵,却连头也没回,站了一下,便又要走。
谢晴又是一笑,目光却骤然转为严厉,紧紧盯着那人,提声道,“你不问我是谁,我却要问你是谁!……阁下的枪法好得很啊,却不知从何处学来?”
那人骤然止步,半晌,闷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