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拿自家的东西交换的,没有价格,你看着给吧。”
深白就笑眯眯的把手上的钱全递了出去,接过对方颤巍巍递过来的饼,他大口咬了一口,然后称赞道:“好吃!”
“我是从外面来的,外面从来没见过做成这种形状的饼,味道也和这个不一样,不过,这个更好吃。”虽然别人已经知道了,不过他又大张旗鼓的把自己“从外面来”这件事介绍了一遍。
“我……没吃过外面的饼……”卖饼的女人很局促,被夸奖了显然是高兴的,不过她的高兴方式就是头都低下去了,说话声音小到听不到。
倒是旁边买饼的那位显然是个胆子大的:“那当然,我们这边家家户户都会自己做饼,如果不是做的特别好吃,别人是万万不会买的,阿霞做得饼是我们这里最好吃的。”
“那您呢”深白一边吃饼一边又问。
“我、我不会做吃的,所以才过来买,不过我男人能干,他织布织的好,你要不要去看看?”女人对他道。
“好啊好啊!我正发愁这里怎么这么冷呢!”
就这样,深白用一张饼打开了这个闭塞小村庄的主妇社交圈。
那个“男人能干”的女主妇显然是这个社交圈里的能人,有她带着深白到处买东西,逛到最后,深白手里拎了一堆东西的同时,他也听了一肚子的八卦。
等到他再次回到娜塔莎家里的时候,将东西交给娜塔莎由她整理的时候,深白将林渊偷偷拉到一旁:
“阿渊,你说的没错,村子里对我们的排斥感,一半是来自我们,另一大半……”
“还真是来自娜塔莎婆婆。”
说着,看向老人的背影,深白微微皱起了眉:
“村里人说……她是个疯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闲话
“他们说她脑子有病, 从年轻的时候就病了, 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 她忽然说自己有了孩子,天知道, 那时候她丈夫都出海死了好几年了,如果有了孩子,那就是丑闻。”说到这里的时候深白补充了一句:
“和外面不一样, 这个闭塞的村子可是封建迷信的很,独身女人忽然有了孩子什么的……”
“据说那时候村子里所有已婚的女人都提防的很,生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和自己家的男人有什么关系。可是----”
深白皱起了眉头:“从她说自己怀孕开始之后过了十个月, 比她晚怀孕几天的女人都生了,她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更别提她的肚子一点没有变大, 相反, 那阵子还瘦了不少。”
“然后三年后的某一天吧,她整整几天没有出过门, 总算有人过去敲门之后, 发现她很虚弱的躺在屋子里,别人问她, 她就说自己前两天生了个孩子, 消耗太大, 没力气出门了。”
抿了抿嘴唇,深白继续道:“按照村子里人的说法,从那时候开始, 她就正式开始不对劲了。”
“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语气里俨然旁边真的有个孩子,一段话说一遍不够,有的时候能重复一天两天,于是村子里的人就知道,她是真的疯了。”
就在深白刚刚说完这句话之后没多久,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没疯,那孩子是真的在的。”
他们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本在前面房间整理东西的娜塔莎婆婆不知何时站在距离门口没多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毛皮,看来是过来给他们送被子来的。
“你们俩是男人,不会明白怀孕的感觉的,而且就算有假孕这一说,生孩子的感觉总不会是假的吧?”将被子抱过来放在床上,老太太先是将被单重新整理平坦,然后又把被子展开铺在床上,紧接着又开始调试炕下面的炭火←没错,这个村子睡觉的床居然是传说中的炕,基本上已经绝迹的老古董!
拿着一根火钳捅着里面的炭火,娜塔莎一点没有被人“拆穿”的恼怒或者其他负面的情绪,相反,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和善的、平静地,只是认真拨弄着炕内火炉里的火苗,确保它们燃烧得更均匀一些,一边继续和林渊、深白说话:“是种奇怪的感觉,有一天早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有孩子了,就和我妈妈告诉我的、原来亲戚朋友家的女人告诉我的一样,有了孩子的感觉。”
“我就去村里找医生看了。”
她腾出手来抓了抓头发,然后将拨乱的发丝小心翼翼的重新整理到脑后,
“村里的闲话就是从那时候传出来的,虽然村里医生说我没怀孕,可是我始终觉得自己有了,去找了他几次,然后就慢慢有了闲话。”
“期间我也觉得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假怀孕这种病我也是知道的,想怀孕的女人想孩子想疯了,慢慢就真的有了怀孕的症状。”
“而且十个月孩子始终没有生出来,我中间也不止一次迷惘过,可是----”
她低头向下看了看:
“那孩子始终在那里,虽然摸不到,可是我感觉得出来,我很容易饿,饭量比以前大了两倍,就算这样,我还是迅速的瘦了下去,然后在觉得自己怀孕后的第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