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种事宣而无光,我卖了这张老脸去相求想必皇上也不会过于苛责。
孩儿不孝。我跪下来,恨极了自己。
关你什么事?父亲皱着眉看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眼下派不上多大用场,虽然皇上对你印象不错,这回的事也不是你能置琢的。
我站起身来傻愣愣的看着父亲,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叫你回来,是想问你,今日有没有见到崔丞相进宫?
崔丞相没有。
是么。
父亲的表情似乎舒缓了一些,叹了口气。
着人叫尚高来,你回去吧。
爹,我我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又有什么事?父亲不耐烦道,眉心出现了深深的川形皱纹,似乎我这一声爹又换起了他的怒气。
无事,儿子这就回房了。
原来,大哥看上了不知哪家的闺秀,想上门求亲,奈何那闺秀襁褓之中已经与崔丞相的独子定下婚约。也许是大哥表现的太露骨,闹得人都知道了,今日出去正好撞见了崔家人,对方出言讥讽,大哥受不得,将崔丞相的儿子打了。
钦慕已有婚约的女子本就不对,更何况还将男方给打了,听说躺在床上伤势颇重,崔丞相岂是那般好说话,父亲现在手中也无兵权,难怪着急。
我问了父亲的贴身小厮,终于弄明白了。
听着小厮的描述,我狂乱的心跳终于渐渐,彻底的平复下来。
呵呵,难怪那么着急,原来是大哥出了事。
父亲怎么会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呢,别说魏光澈一定会封了消息,卫府是不会白费力气托人打探我在宫中的情况的。
父亲的心中,一直,永远,没有我这个儿子。
我真想哈哈大笑,这样的自己真的太可笑,都这么些年了,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又在怀疑些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丫鬟奉上茶来。我看了一眼,是那个叫春芽的丫头。
她还真倒霉,每次都遇到这种时候。
我拿起茶杯,将茶从她的头上慢慢淋了下去,她闭上眼睛,似在极力忍耐。
看到这幅样子,我就更想欺负她,为了赡养父母进府为奴?我看她父母也没让她过得多好,何必惺惺作态,自以为自己很感人么,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了。
可惜啊,这茶还不够热,我讥诮的说,怎么,不是很有骨气的么,现在就已经不行了?
春芽睁开眼睛,看着地板,茶水顺着她的头发滴落。
你不是识得字么,平时一定也伶牙俐齿的很,现在装什么哑巴。还是你打算晚上多念两段经文,求那个不知在何处的菩萨让我明早暴死在床?我掰起她的下巴,哦,是我多虑,菩萨眼下正在考虑要不要普渡你那半死不活的娘,你这一来二去的求,想必菩萨也是心烦的很了。
听到我提及她娘,春芽的表情产生了变化。
卫府并没有苛责下人的恶名,二公子又是何必。况且便是二公子心情不好,我们做下人的不敢有怨言,可婢子的父母并不与卫府相干。
你说什么?我的指印在她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了紫色的暗痕。
卫府没有苛责下人的名声,是因为卫府没将我算进去吧。我咬牙看着她,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觉得我这个卫二公子根本不属于卫府,应该在卫府里处处委屈小心,看人眼色?
婢子从未这么想过。
是么,没想过也听过吧,定安侯府里只有一位公子,是将来继承侯爵府的世子,不是吗,卫二公子什么的,不过是出于无奈。
二公子多虑了。
她直视我,表情不吭不卑。我松了手。
今晚别再让我看见你,立刻出去。
那晚上,月亮明澈的仿佛伸手可及,伸出手去,终究是碰不到,不过梦一场罢了。
我就这么坐在廊下看了一整晚的月亮,真奇怪,明明是没有温度的物事,看着却觉得温暖。风不断刮过,我抬起手,冰凉的手,冰凉的脸,连我对着自己都没了温度,更遑论他人呢。
第二天我照常进了宫,这一回,我是真觉得无所谓了。
太阳晃的刺眼,汗将我的里衣湿了个透,天空蓝的让人晕眩,统领许方然打量了一下我说:
脸色差的很啊,昨晚没睡好?
是啊,喝花酒去了。我微笑道。
怪不得,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听说麝云坊的莲珊对你不同别人,是不是真的?
大人真是会打趣,我嘴角微扬,**女子的事哪能当真,我不过是偶尔闲了去打发时间。
见过了副统领也难怪她看不上别人,一旁有人讨好的接过话茬,许大人对莲珊姑娘可是仰慕许久了,可麝云坊的头牌难得一见不说,她就是肯出来也总摆出冷冰冰的样子。
这有何难,下次我带大人去就是了。头开始一阵紧一阵慢的作痛,我只想快点把话给说完了。
一旁的人哄然叫好,许方然一眼瞪过,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咳了一声说:
那就有劳卫老弟,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要疏忽了看有几个脑袋。
他拍了拍我肩,我差点站立不稳,勉强立住了,跟着人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周围的人忽然跪了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动作比别人慢了半拍,正想赶紧跪下,看到魏光澈的眼睛,猛然想到昨天的事,又愣住了。
大胆,皇上在此还不跪下。王公公的声音刺得我耳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