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骏驰在最初舍弃“赵书成”的身份,最大的缘故就是其母。
不堪的出生,他痛恨提及,也正因此,他哪怕恢复的真正血脉家族的“蔡”姓,也跟父母不亲。
他盯着陈义博,难以控制的迸发凶光,双手青筋暴起,若非有只手压在他肩上重若千钧,他早暴起伤人了。他坐轮椅只是伪装,他即便坡了腿,一身武艺也没放弃。他多年前已不亲自动手杀人,可当年从军,杀的人何其多。
“公孙良啊,雪家军的军师,当年号称‘再世诸葛’,想不到,竟是个叛徒败类!”都察院右都御史嘲讽的摇头,心里也感慨。若无内贼,雪家军何等彪悍骁勇,雪家又如何会烟消云散。
且不提当年对雪家如何态度,至少看到这样的内贼是不齿的。
陈义博神色依旧平稳:“今日不问其他,只交代当年为何要‘公孙良’诈死?雪家案,你在其中扮演何等角色?”
蔡骏驰已冷静了下来,怒色尽数收敛。
他终于明白今晚的蹊跷,原来是为雪家案子来的。
这是谁在操作?新帝?不,若无好处,新帝刚登基,犯不着自讨苦吃,雪家定的可是叛国通敌罪,一族都灭了。
蓦地想起雪家祖地月梁州,雪家、当真无人了吗?
面对审问,蔡骏驰没去做无谓的抵赖,能直接道破他所有身份,必然经过查证。哪怕他早年有心扫尾,但只要存在必有痕迹,哪能抹除的干干净净。只是十几年来风平浪静,还以为所有秘密会带进棺材里。
蔡骏驰忽而笑出声,越笑声音越大:“公孙良?再世诸葛?那又算得了什么?我跟雪定岳几乎是同年入伍,但他一去就是伍长,我只是小兵。做相同的任务,军功他要压我一头。一样的起点,一样的杀敌,一样的建功,我好不容易升到六品千总,雪定岳呢?大将军!何等威风!
我曾经的确拿他当同袍,当兄弟,所以在遇袭时,我拼死救他。可没想到啊,这条腿废了!一个瘸子,是不能上战场的,不能杀敌,就没资格留在军中。我不甘心啊!十六年啊,我在军中十六年,为了什么?一朝尽丧!”
讲到这里,他语气中尽是戾气。
陈义博冷哼:“只因此,你便行背叛之举?”
哪怕蔡骏驰避重就轻,可从其话中就听得出来,他的不甘,源自于嫉妒。说什么最初做同袍、兄弟,不过是一开始嫉妒藏在心底,后来遭受挫折,怨恨深重才爆发出来。
为何嫉妒?
嫉妒雪定岳出生护国公府?嫉妒对方晋升快?嫉妒对方一路平顺,能做大将军?嫉妒这世间不平等?
世间一切,本就没有什么绝对平等。
有人出生贫寒,有人出生富贵;有人天生愚钝,有人生来聪慧。这些都是天定的,你去怨恨老天爷不公平,不是很可笑吗?
更甚者,只因这份嫉妒、怨恨,扭曲心性,捏造罪证,不仅是覆灭了护国公府,更包括那些追随忠诚雪家的部众。当年血流成河且不提,雪家乃是边关一道防线,如同其家封号“护国”,护卫国家之意。
北蛮一直想入侵,但因雪家军阻拦,始终不能如愿。
谁知,这道坚实的屏障不是从外攻破,却是被自己人毁掉。当年雪家别灭,边关虽立刻换将,可新的将领不熟悉当地防守和敌情,吃了很大的亏,动荡了一两年,边关百姓多有死伤。
原本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蔡骏驰听着谴责,笑了笑:“我只是个小人物罢了,不过是正好有些价值,那些皇子们才来拉拢。我从中挑了一个,彼此各取所需。雪家案,只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能耐,是京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