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兴家在城南,家里爹娘没了,兄长娶亲分家,他分得两间屋、半间厨房。在原来院子中间砌了一堵墙,一家成两分,各开一道门,彼此互不相干。李大兴从小好吃懒做、性子也奸猾,跟兄长关系不好,分家后也很少来往,他将近三十岁,也没个媳妇,因此,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以前他只在街坊邻里间占便宜,后来攀上李四爷,城南这一片都有他的身影。
提到李四爷,名下有牙行、车行,收拢了一帮散众,占据着城南,颇有财势,凡在这儿找活儿的、做生意的,都不敢得罪他。再者,李四爷办事公正,也不肆意欺压人,瞧着和和气气,给人的观感不错。
这一点,从之前米线店老板提到李四爷时的口气就看得出来。
李四爷跟李大兴虽都是姓李,但并没有亲戚关系,八竿子也打不着。若要细究李大兴是如何攀上李四爷的,最可靠的说法是李四爷的狗丢了,李大兴给找到的。此后又主动凑上去奉承,李四爷大约觉得他还算机灵,便让下边人关照他一二。
穆清彦和闻寂雪刚从一个街角转过,迎面几只大狗狂奔过来,“汪汪汪”叫的凶狠,个个快半人高,骨架高大,牙齿锋利,吼叫起来分外狰狞。在其后,有两个年轻男人扯着狗绳子,气喘吁吁,一直在喊“祖宗慢点儿,慢点儿”。
闻寂雪拉着穆清彦避让,冷眼看几只大狗和人过去。
穆清彦眯着眼,神情也有些不快:“这不会就是李四爷的狗吧?”
平常人家养狗,最多一两只。又因着狗越大越能吃,寻常门户也养不起。如这般凶狠强悍的大狗,一下子就是五只,且毛色统一,乌黑油亮,必然是精心饲养。又能在城中大街上畅行,岂能没个依仗?
闻寂雪抬眼朝前:“这个李四爷倒有几分意思。”
穆清彦却摇头:“看来传言不可信。别看外人提及李四爷并无厌恶,好似还挺有好感,可只看他大街纵狗,便知骨子里霸道。”
毕竟五只彪悍凶狠的大狗,稍不留神便会伤人。
古时又无疫苗,被狗咬伤,很容易导致死亡。
第279章 李四爷的狗
又转过两个街角,进入一条小巷,第三家就是李大兴的住处。
李大兴虽是弟弟,但在分家上不仅没吃亏,还占了点便宜。好比这道大门,用的就是原来的大门,比其兄长后来修的门要宽不少,院中本有一棵果树,也归了李大兴。
他们来时,正见一个中年男人在巷子里忙活,竟是要把一道门重新砌上。这道门被堵上的门属于李大兴兄长,再结合李大兴的死,事情显而易见。李大兴无妻无子,只一个兄长最亲,现在他死了,不管死因是什么,总之这屋子必然由兄长继承了。
眼前这中年人,无疑就是李大兴兄长了。
看那院内,中间隔出的那堵墙也拆除了,有个妇人在院中洗衣裳,三个男女孩童正在嬉戏。听得那妇人在问男人中午吃什么,又说家中需要添置的东西,李大兴的死对他们并没什么太大影响。
外间都传言李大兴是吃了掺毒的糯米卷子死亡,所以穆清彦从最开始的地方回溯。
先前吃米线是在城南大街,米线店左边儿也是家早饭铺子,老板姓孙,主要是卖糯米卷儿、甜酒汤圆、瓦罐粥,也是家老店。月梁州属于南方,人们爱吃甜,饮食清淡,像老孙家的店就是本地传统吃食。
李大兴隔三差五就要去吃一次,连吃带拿,跟李四爷沾点儿关系,又混不吝,老孙这样小生意人哪敢得罪。因此,尽管心里不满,背后愤恨,依旧忍了。
李大兴死前的确去过老孙的店,但并不是前天,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