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彦静静听着他抱怨,等着他说完了,才继续绕回去:“照你说的,仙女庙是个大进项?”
“那是当然,你们知道仙女庙一年的香火有多少吗?上千银子,可这对于庙里其他收入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唐又辉哪怕是醉醺醺的,提到这个,也止不住垂涎的口气。
穆清彦的确挺惊讶。
这年头寺庙可不收门票,哪怕是香烛等物,也并非寺庙独售,属于寺庙的香火收入在于信众们捐的功德钱和香油。比如去烧香拜佛,往功德箱里放的钱,再有如唐、娄两家这样的,按年节往庙里捐一笔银子做供奉,另有祈愿的,花银子买香油点灯等。
仙女庙比较特殊,因着仙姑们的存在,它的支出是很大的。
一年能有上千银子,绝对不是小数目,但在唐又辉口中,却说一千银子对仙女庙不值一提。仙女庙有几座山,这很多人都知道,可山里出息都摆在那里,真要贩卖木材的确是有不少银子,但绝不可能太夸张。
穆清彦怀疑,仙女庙还有其他基业。
“不知仙女庙的财源从何处而来?”
“当然是人送的!”唐又辉的回答出乎意料。
“什么人?”穆清彦犯起狐疑。
“仙姑们呀!仙女庙最值钱的不是那几座山,也不是香火供奉,而是那些仙姑们!别人我不清楚,单说那个进了郡王府的仙姑,一年就给仙女庙供奉上万银子,她给的还不是最多的。”
穆清彦这下子是难掩惊讶,稳了稳声音,细问:“哪个郡王府?”
“那我不知道,我问过,家里嫌我口风不紧,不肯告诉我。”唐又辉喝的太多,连打两个酒嗝儿,满脸通红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仙女庙的事儿,我、我知道的少,我大哥掺和的多,要说最清楚的,那得是长房的人。说什么,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便宜都让长房占了。”
穆清彦见他要睡,忙推搡两下,又问:“成为庙里的继任者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嫁出去的仙姑还要给庙里送钱?唐、娄两家跟仙女庙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太急,唐又辉哼唧着没回答。
穆清彦只得又一个一个拆开问。
唐又辉思绪断了篇儿,回答的也是断断续续:“继任者、继任者可以分大头,占的名额多……我们两家跟仙女庙渊源可长了,我们两家来飞仙镇落户,就是因为仙女庙……”
“你们祖籍哪里?”穆清彦顺势问。
“……淮春。”
“娄家呢?娄家祖籍哪里?”
“他、他们家,在、在陵武县。”
“你们两家之前认不认识?为何一起在这里落户?”
“不认识,不、不认识……”唐又辉含含糊糊的嘟囔着,鼾声如雷,彻底睡过去了。
统共没问多少话,但这场酒喝的时间不短,把人灌醉了才问,又不能问的太急。这会儿人睡过去了,问不成了,想要的答案没问着,却引出更多的问题。但也是件好事,把仙女庙从迷雾中拽出了一角。
高天去结了酒钱,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唐又辉在飞仙镇是名人,为防惹人注目,高天来时做了点伪装,穆清彦同样贴了胡须换了衣裳,把自己打扮成三十来岁的斯文读书人,且三人坐在角落,店内还有其他客人,旁人因着唐又辉而打量几眼,没人想多生事端,一直很顺利。
从酒楼里出来,闻寂雪在对面的馄饨摊儿看他一眼,暗中摆摆手。
闻寂雪没跟他一起,怕人多太过惹眼,就在外面等着。
焦礼也在暗处盯梢,以防唐家有人来寻唐又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