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智是个有野心的,一心想赎回自家的茶园,如此货源就不必依赖邱家,也会有更大的发展前景。他娶的妻子刘氏姿色平平,性子倒是敦厚,却不识字,嘴也笨拙,着实不得他的心意,但其娘家经营着一家祖传的茶园,也颇有人脉。
铺子不大,前面做买卖,后面是库房,还要留出一间茶水房和守夜伙计的住处。为此,杨智让妻子刘氏留在老家照料母亲,也帮着三弟操办婚事准备事宜,这都是兄嫂之责,刘氏倒没什么异议。
按理,这么间小茶行不需什么二掌柜,但赵永延当初提出来,就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陈十六到了县城里,处处都是茶香。
两人寻个馆子吃饭,正好这家馆子临水坐落,清凌凌的河水从群山中流淌而出,绕着县城而出,恍若一条飘动的玉带。河面上有船只划动,船头有三三俩俩的人对炉烹茶,又能赏看景色,闲适非常。
若看县城内,则是熙熙攘攘,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陈十六这一路马背颠簸,着实累狠了。眼下快要入夏,早晚倒是凉爽,中午时天气也热。他刚赶到芦盂县,出了一身大汗,脸都晒红了。正因此,这才特意选了这家馆子,二楼开着大窗,又临河,清风徐徐,十分的惬意。
再来一杯新出的春茶,着实好享受。
何川却不能歇着,毕竟他们来芦盂县有正事,既然陈十六乏累了,自然要他来分忧。何川没扰他,双目闪动,在周围梭巡,听人谈论,多是外地商客。
“客人,可要再添些茶水?”店内伙计过来招呼,并不因他们吃完饭不走而有所不满。
那边的陈十六靠着窗子,昏昏欲睡。
何川便摆手道:“再添一杯。”
待伙计添了茶,何川往对方手里塞了一块碎银。
“小哥儿,跟你打听个人。”
这等事很常见,伙计只道此人出手大方,于是笑呵呵的点头:“客人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这县城里有个开茶行的,姓杨,叫杨智,你可认识?”
“那位杨掌柜,我自然认得他,只他不认得我。”伙计说笑一句,又道:“咱们县里少有不知道他的,他大哥入赘了丰州城的邱家为婿,谁不晓得。他如今在这里经营买卖,也少不了邱家扶持,否则他初来乍到,哪里能立稳脚跟。别看城中都是做茶的,就是这样竞争才大呢,几乎每天都要铺子关门,买卖哪里是那样好做的。”
“听说他家铺子还有个二掌柜?”
“客人消息灵通,的确如此。那位二掌柜姓赵,赵永延。据说以前跟着杨掌柜一块儿贩茶的,彼此交情深厚。如今赵永延做了杨家铺子二掌柜,是占了份子,平素都在外面跑,给铺子寻茶商。这也是个辛苦活儿。”
“照你这么说,这二人交情深厚,相处和睦?”何川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伙计也跟着笑,再张口,便把声音压低了:“若说一开始,两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倒是相得益彰。不过嘛,到底是财帛动人心,时间久了,亲兄弟也闹矛盾呢。倒是听说那两人因着银钱分配不公,起了争执。也有人说,是赵永延挪了铺子里的货款,又说是贪墨了茶商给的订金,总归有了嫌隙。这里头真真假假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赵永延可是花了二百多两银子买了一座二进宅院,平素出入饭馆青楼,花费可不小。”
这种局面对他们很有利。
两人有矛盾,总好过两人联通一气。
陈十六打听了赵永延住处,又寻到杨智的铺子,便静静等待。
两人在当天晚上见到了赵永延。
赵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