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问廖子安:“你可看过那些匠人?可有眼熟之人?”
当日廖父搭乘的马车,除了车夫,车内还有两人。
廖子安神色黯然:“只看到了车夫。那两人一直坐在车内,我爹和二叔上车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但当时天色将暗,车内光线不明,那二人又在为我爹和二叔挪动位置,所以没看清。”抹了把眼泪,又道:“道观里的匠人我看了,没见到那个车夫。”
最后,道长还是被带走了,同时那些匠人也都被叫去问话。
穆清彦和闻寂雪摘取了梅枝,返回镇子。
此时消息已然传到镇上,不少人都在议论。
两人没回客栈,而是寻了家食铺吃中饭。
“这次的案子你如何看?”闻寂雪问道。
穆清彦笑道:“马车都寻到了,剩下的事很简单,估摸着两三天就能锁定凶犯。你不是也看出来了。”
马车目前所属人是常明道长,只要问清案发那日是谁借了车。常明道长那人不是个热络性子,寻常人别想在他手里占个便宜,倒是同在道观的那些匠人们便利些,而常明道长也说了匠人们会借车。
再一个,要从杀人凶器上考虑。
死者脖颈上的伤口,乃是利器砍得,干脆利落,只下手了一次。初步推论凶器是斧子,而木匠们做活儿的就是跟木头打交道,斧子是必不可少的。木匠们又个个都是壮年,十分有力气,也符合凶犯特征。
这些东西不难分析,只要县令不是草包,很快就能破案。
不过,想得到确凿的证据,需要用点儿巧手段。当然,县令也可能会严刑审讯,这也是当下公门不成文的规则。
傍晚时,廖子安回到客栈,立刻便有人询问进展。
廖子安脸上有了几分气色:“有劳各位关问,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已然锁定嫌犯。只如今不好打草惊蛇,让我回来等消息。”
“莫非当真是常明道长?”
“是那些匠人吧?”
“那个驾车的找没找到?”
人们七嘴八舌的询问,一来是好奇,二来俱是出门在外,也担心遭遇同样的事情。
廖子安摇了摇头,回房去了。
次日,又是暖阳高照。
这会儿正是半下午,穆清彦站在窗边看街道,经过两日阳光照射,积雪化的很快,街面又是人来车往,难免四处脏污。看到那样脏的地面,穆清彦就没兴致出门,干脆跟着闻寂雪学下棋。
屋子有淡雅的冷梅香,又有酒香。
梅花是昨日从五梅道观采回来了,问客栈要了个花瓶插起来,将素淡的房间妆点出几分雅致。闻寂雪带有好酒,弄来个小火炉,不仅喝热水方便,能取暖,闲暇时还能温酒小酌。
当然,穆清彦最早提议弄小火炉是为吃火锅。
棋盘就窗摆着,闻寂雪是个不怕冷的,而穆清彦怀里抱着手炉,旁边又有小火炉,倒也丝毫不冷,开着窗通风才觉舒坦。
方才又输了一局,他这才中场休息。
只见那廖子安脸上没有明显喜色,倒也没有太愁苦,正欲进客栈,似看见了熟人,招呼了一声。
对方是刚抵达镇子的一个车队,前后四辆车,满满堆着麻袋,也不知是什么货物。领头的是个青年,罩着灰毛斗篷,进入镇子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打算,遇上廖子安更是意外,因此当听见廖子安的招呼,脸上难掩惊讶。
“廖兄弟?”
“刘兄,真想不到又遇上了。”廖子安笑了笑,却因长辈出事,笑容很勉强,脸色也显出憔悴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