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抬头看清是屋内是何人,便听到一把软软糯糯的声音。
“怜好厉害哦,真的马上就把人送来了呢。你怎么不起来呢?我扶你……”
“啊!”在刑室中都不曾失声惨叫,让绯羽这么轻轻一碰秦逸风也不知为何会叫出声来。
绯羽吓了一跳,翻开简陋的衣袍望见那些可怖的伤口,一时怔楞在那里。粉粉和绵绵传回的影像他不曾看过,并不知晓雷炎门囚室中的血腥残忍。楚墨怜虽是早就知悉,却无奈时候未到不得援手,眼下见了这般光景却依然平静。
“羽儿,伤成这样可还有的救?”
“不痛不痛,我给你看看。”像哄着摔破皮的小娃儿,绯羽还朝着那些伤口吹气。秦逸风的伤口受不了丁点刺激,饶是绯羽如此动作还是痛得他直抽气,绯羽自然是发现不了,楚墨怜看在眼中也不点破,能让绯羽如此待他,这点痛算得什么?
秦逸风尤记得绯羽的丹术奇高,他所中的奇毒之药说不定能够解除。眼中不可抑制地染上期盼的神采,望着粉雕玉琢的可爱少年。绯羽歪了歪头,神情有些无奈,“你所中的毒封住了元婴,身体的伤收到毒素侵蚀已经全部溃败,不得用了。何况元婴被封那么久,已无法同肉身调和……”
“这么说来,不死也没用了?”似是某种解脱,秦逸风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将刻录的药方塞到绯羽手上,“这是家师毕生的心血,灵界中天资能同家师比肩的也只有你了。切勿将药方交与他人,你虽为仙器而来,但并非贪婪之辈,给你我也放心些。”
绯羽收下药方一时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道,“我又没说治不了,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
楚墨怜觉得好笑,微微摇头。展开灵元力把秦逸风移到了床榻上,楚墨怜操控外物的能力也已经提升不少,灵力包裹实则全无感觉,秦逸风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床是无缘再睡了,脏了便脏了,不然楚墨怜也不会如此好心。
绵软的床榻亦不能减轻半分痛楚,秦逸风只得咬牙忍耐。只是绯羽让他的心境起起伏伏,此刻有些疲累,躺着的姿势多少还是好一些,“要如何治得?”
“芙蓉糕的ròu_tǐ是用不得了,先将你的元婴放在怜的天星环内,再帮你造一副肉身就行了。”
“芙蓉糕?”也管不了绯羽所说的是何等闻所未闻的想法,秦逸风倒是让那首先蹦出来的三个字弄得一头雾水。
“芙蓉糕就是你。羽儿记不得你的名字,只记得给过你一块芙蓉千层糕,你就暂且听着吧。”楚墨怜替绯羽解释道,却没有说秦逸风日后也得听这名字。
缓了缓心神,秦逸风细细思忖了绯羽的话,更觉得奥妙非常,可此等方法不曾听闻,也不知有几成把握,“绯羽之前曾用此法救过人?”
见绯羽毫不犹豫地摇头,秦逸风险些要咳血出来,“那如何使得?元婴脱体时日过久必然萎缩,即使能保得元婴周全,重塑肉身的材料何来?”
“元婴只要置于灵气及其丰沛之处就可以了,这个不用芙蓉糕操心。至于肉身,需要哪些天材地宝来熔炼我也知道。芙蓉糕本来体魄就不强健,这副肉身修补好了也经不起打,还不如换个好的。”点着下巴绯羽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帖,不免觉得秦逸风有些大惊小怪。
嘴角抽了抽,秦逸风真是无奈又气闷,这元婴脱体重塑肉身之事光是听便感到匪夷所思,绯羽竟然还一派飘然口气,当真是他同师傅处于方外不晓事?还是这绯羽是个了不得的能人,晓得些奇术,将那换体之事说得如同换衣般轻巧。
“好,就算此事绯羽你能有把握,我也无法出得雷焰门,你们可知我为何……”
“你欲说之事我都清楚。”楚墨怜有些不耐地打断,“既然你的肉身已无用,大可留在此处,元婴进入我的空间指环无人得知,这还出不去?”
让楚墨怜反问得一时有些发窘,要不是眼下动弹不得,秦逸风非得抓耳挠腮不可。不多耽搁,也能少受些罪,元婴离开ròu_tǐ,悬浮在半空的是个半尺多高的灰白小人,让丹药封住灵力三年耷拉在那里没有一点精神。将秦逸风的元婴安置在天星环那片初生的天地中,让小歆去照看着。
身处之处虽只是混沌一片,灵气却丰沛无比,秦逸风顿感浑身舒适。小歆已变回了人形,认真叮嘱道,“此处是主人和怜主人造出的天地,灵气极度丰沛但是还只是初出,修真者还不能长期居于此。你的元婴之身无碍,不过也要循序渐进,切不可吸纳过多,否则元婴承受不住会爆裂。”
谨慎地点头,秦逸风安稳下心神才察觉方才诸多细节都未曾细究,此时想来心中不免疑窦丛生。自从丹赛分别之后他同绯羽和楚墨怜就不再见过,何以他二人得知他让雷炎门囚禁?莫不说绯羽提出的换体之法让他咋舌,就是他现在所处的这片混沌也是无从探究,方才听那妖修说什么?这是那二人造出的……天地?
小歆见秦逸风微张着嘴要问又不知从何问起的样子,嘶嘶吐着长信,“两位主人的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们不会加害于你。你就安心在此处修养,我也不能久留,没有性命之忧就别去打扰两位主人。”
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秦逸风只觉得周身灵气涌动,舒适无比,不多时便闭眼睡去。元婴被封已久,原本履霜中期的修为退减到了空冥初期,这一睡非得一年半载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