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他口气轻松地回答,其实身体已经超出负荷,冷汗涔涔顺着额角滑下,「不过有点撑不住了。」
「你……」
「我要是当众注射毒品,会不会被抓起来啊?」凌迟忽然从口袋里拿出小玻璃瓶,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对着从机场落地玻璃投射进来的阳光,眯起眼打量它。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他往洗手间去,不意外的,大批人马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宝贝,等我一下。」他对着电话轻声道,然后把电话递给身边的保镖,「帮我拿着。」
进入隔间后,他拿出注射器,镇静的从药瓶中抽出已经稀释的the seven,准确的在青紫一片的手臂上找到静脉血管,毫不犹豫一针扎进去,慢慢推动。
深刻的战栗顺着脊椎直窜头顶,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未推尽的针管,从他的指尖无声滑落。
凌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轻微的呻吟。
尖细的下巴扬起,优雅的脖颈上,一瞬间,有青色的血管慢慢攀爬,仿佛妖异的藤蔓植物。
凌迟微微张开眼睛,似乎因为眼前的幻觉而露出一抹缥缈虚幻的微笑。
救赎与毁灭,一瞬间,同时侵占了他的世界。
五分钟之后,他平静下来,带着苍白的微笑走出隔间,从保镖手里拿回电话。
「喂?」
然而,话筒中传来空姊甜美的声音:「您乘坐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请您尽速到二十二号登机口。」
「凌迟,我要登机了。」
凌迟大脑中飞快闪过什么。
他早就猜到,沙兹曼那家伙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才不会宽宏大量的他走。
他还一直在想,沙兹曼会在什么时候下手,原来,那疯子想在飞机上弄死他。
制造一起看似意外的空难,同时除掉他和沐寒音。这样沐家的人抓不到他沙兹曼的把柄,不好向他发难。
够阴险的……
自己乘坐的小型飞机将在半个小时之后抵达,而飞往上海的在几分钟后起飞。
原来沐寒音是要玩金蝉脱壳……
忽然,凌迟站起来张望了下,旋即挑眉,轻叹一句,「距离够远的啊……」
沐寒音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从凌迟现在的位置到二十二号登机口大约有两百公尺的距离。
「凌迟,他们一开枪,你就跑,你一定要冲过来,他们会拼死掩护的,不用怕。」
此时,他正从商务舱专用通道登机,语气虽然沉稳,但却给人一种狠狠命令的感觉。
「我现在必须挂电话了,我的替身已经过去了。凌迟,你听到没有!我等着你,你一定要来!」
语落,便是急促的断线声。
一定、一定,强调那么多遍干么?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凌迟不满的腹诽了一句,放下手机。
不远处,四、五个同样黑衣墨镜的人快步向他们走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无论从身高还是面容来看,都与沐寒音有七分相似。
凌迟愉快的站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抬起手,大幅度的挥着。
「沐寒音」走过来,弯腰轻轻抱了他一下。
就在他用身体挡住凌迟的刹那,一声巨大枪响在空旷的候机室中回荡。
那枪响仿佛被扩大了数倍,震耳欲聋。
同一时间,对面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倒。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