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奚邪一眼瞥见桌上白花花的银子,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你就等着趴下给公子当驴骑吧。”路鸥嗤笑了他一句,转而问起正事,“衙门那头如何了?”
日头渐上,衙门口已聚集了好些身影。她们大多是提着菜篮的妇人,为人母者,为人妻者,为人女者,大多都是看过或听过的张子初画里的故事而来的。
画摊上的画很快被一抢而空。张子初与奚邪路鸥匆匆收拾了画摊,跟随着众人来到这衙门前看热闹。
张子初也没想到女人们的动作会这么快,本依照他的猜想,至少也得等上两三天的。大约,故事在女人嘴里也总传得特别快。
“靠她们,真能救下隐娘的尸身来吗?”
“你又在小瞧女人了。”张子初理了理袖子,问道,“你觉得,男人和女人孰强孰弱?”
“自然是男人。”
“那作奸犯科者是男人多还是女人多?”
“……公子不能这么比较,女人力薄,自然也较为安分守己。”
“既然力薄,她们又为何比男人更爱多管闲事?”张子初指着衙门前的女人们问。
奚邪张了张嘴,无从回答。
“其实,那日还是你提醒了我。”
“我?”
“你说马姑娘妇人之仁,又岂知这个‘仁’字才是女子生来最弥足珍贵的东西。女子水做,上善若水。所谓丈夫,以成大事为由随意牺牲他人性命,其心可乎?就如同他们总看不起女子的软弱无知,却不知阳至刚则损,阴且柔乃容。依我看,‘妇人之仁’不但不是坏事之本,反而是成事之机。”
还未等奚邪将这番话听个明白,只见县衙大门一开,众多衙役簇拥着一个绑着左耳,衣着光鲜的男人出了来。那男人扁平面,倒吊眼,浑身洋溢着一股子跋扈,是百姓们司空见惯的嘴脸。
“那个就是种渠。”路鸥小声提醒。
“我知道。”
“公子知道?”
张子初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男人,薄唇一抿,“他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儿作死啊!”种渠一大早被吵醒,心中不爽极了,“都给我散开,不然就棍棒伺候!”
“种主簿,这女人的尸体已在这衙门上挂了好几日了,敢问她到底犯了何事?死了还要受此侮辱?”其中一个看起来读过些书的妇人挺身而出,率先问道。
“关你鸟事?一介妇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却跑到衙门前说三道四,成何体统?”
“既说体统,那民妇敢问,光天化日,悬女尸于衙上,不蔽衣裙,驻足观望者甚之,此又何来体统?”
“是啊,太不像话了。”
“这女人也是可怜,听说她与她家郎君是遭人陷害才落到如此地步的。”
“是啊,我还听说,这几日衙门前夜夜能听到女人哭声,诉说冤情哩。”
“放她下来吧。”
“放她下来!让她入土为安!”
妇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推搡挤攘之下,种渠不得不重新退回了衙门之中。他身旁的衙役想要对这些妇人动手,但闻声而来的捕快迅速制止了他们。
“种主簿,这是怎么回事?”方捕头一看这状况,大吃一惊。
“反了,这些妇人简直反了,给我拿下她们!”种渠两日前刚差点死于一个莽汉之手,现在又要被这些愚妇人欺上门来,这口气教他怎生咽下。
“不可!众怒难范,主簿若如此行事,定会激起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