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铢衡矫首,紧盯着那双温柔眯起的眼睛实在分不清那是下意识的关怀还是下意识的警惕。
“你也晓得城里不太平,我又得守着玉瞳以防生变,他们也不能离开你我……听话,嗯?”仇落笑意阑珊的抚摸铢衡的侧脸,无意识防备的假笑又覆盖俊美的面容。铢衡蹙了蹙眉心想要反驳可仇落的话语举止都无可挑剔。无可奈何,他只能应:“仇落,我累了。”
“那我吩咐吟玉为你热水洗漱。”
“嗯。”铢衡匆匆应一声,旋即推开仇落错身踱入寝屋。
凝望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一脸笑意的仇落忽然面色阴沉霜雪落下。
看来,铢衡又有新打算了。
他得迅快的将他的念想扼杀在摇篮才行。
银色光亮消失在素白指尖,墨染微微甩动手指,将碍眼的银色粉末挥散空气。银色秋瞳微微颤动,流连一边涟漪美色。
“玩够没有?你下界时日太久,还是速速回殿宇。”玉簪上头的小凤蝶翩翩抖翅,白若珩的声音传递着清晰的微怒,“蠢蛇,吾问你的事你还未回答清楚,在你亲口告诉吾真相之前,吾不会再让你见小玉照!”
墨染无言,只是站立湖岸远眺月色下波光粼粼的镜湖风光。许久,待到一阵寒风刺过,墨染才犹如被惊醒一般眼冷道:“什么。”
“既然你要装蒜那吾便再费一遍口舌。墨刑,先神界大地战神,你的主子!”凤蝶翅膀抖得愤怒异常,白若珩隔着千里江山无尽时空对墨染冷呵,“你最好说清楚。”
墨染听罢只是慢悠悠的将腰间的佩剑举至与眉心同高,然后依旧冷冷淡淡的回应:“墨刑。”
“不是墨刑剑!”白若珩恨不得隔着空间将墨染抓住暴揍一顿,银凤蝶扑闪翅膀落到墨染高挺的鼻梁,嘤嘤呵斥,“你再不回答,吾便将那诡气的话当做真实。墨染,若你真是为了一己私欲,吾白若珩不介意与你为敌!”
“哼。”墨染沉声冷哼,“敌与友。宁可信邪物也要质疑吾,又与敌何异。”
“你!”白若珩冷吸几口气,缓和心情温和语气再度开口,“阿染,若那是真的,你已经执念入魔了。你吾相识六千年,吾不愿见你这般压抑难受。为何不告知吾这桩事,你、你这样又让吾心中如何作想?”
墨染缄默片刻,将墨刑剑环抱心口。跟随他几万年,这柄剑已如双手一般不能放开。凤蝶还停留在墨染鼻尖,脆弱美丽的翅膀收敛静止好似在迎合友人空洞无言的寂静。
许久,墨染才缓缓开口,惜字如金的他难得说出如此冗长的一段话:“他已亡去,融于世间天地。发光的地方,都有墨刑的身影。”
“你……”远在墨君殿的白若珩闻言也不住叹息,“阿染,大地战神的神话已流传一万载,自从天地浩劫神族全族以身抗劫救下黎明苍生。墨刑神君肯舍身救济苍生,定不愿见到你这般沉沦……阿染,吾知道你思念了他一万年,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人能替代墨刑神君,他已归于天地。”
白若珩温柔的安抚中,那双冰冷银眸徐徐阖上。冰寒的肌肤感受着来自天地八方吹来的萧瑟凛寒,隐约似乎能闻见故人的气息。墨染静静地站立原地,明明已是五界至尊无人能敌,心怀天下威严正直的墨君,此刻却显得寂寞万分。
“临死之前,他要吾守护天下。”墨染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淡漠无欲,但语速缅怀的慢上半分,低沉磁性的蛇嗓喃喃自言,“吾,即使正义。”
“你的正义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阿染,这一路你振兴仙族维护五界和平,这自然是值得赞颂的伟事。但正义的事做的太过便是邪恶。天地有它自然的规律,正如虎狼捕食